前不久刚看了部日剧,叫做《半泽直树》。这部剧完全颠覆了我对日剧就是拖沓、乏味的代名词的刻板印象。剧中主角半泽直树对邪恶上级的对抗与反击,随着情节的展开,一环扣一环地让人亢奋和沸腾。有一次,他解救下一个意欲寻死的破产老板,并告诉起被人陷害的真相后,老板心灰意冷地叹道:“是我太蠢了吗?”直树的回答令人动容:“不!是行骗的人太可恶!”
是啊,不是我们太傻,是恶人太狡猾。马克思认为,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人们应该互爱互助。这是理想的观点。而现实中常发生的则是,人是社会性的动物,很多方面人们都在相互强加,以邻为壑,否则就活不下去。这就是应然和实然的矛盾。天真的人拿应然去打量这个社会,就会发现大多数人们都与应然的样子不同,发现自己是那么地“不合时宜”。
于是,一切打破重来:既然社会是这个样子,那么我也不妨这样,乃至更甚,才能生存下去呀!天真的人转而变成了偏激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信奉者。可是,人类文明之所以为文明,就是因为它在冰冷现实的促狭下一直坚守着一颗人性温情的火种。直树坚定的回答让我看到了这份温情。
佛家修行讲究“八正道”,曰正见,曰正思维,曰正话,曰正业,曰正命,曰正精进,曰正念,曰正定。其中,“正念”要求不入邪道,“正定(力)”要求肯定自我,是最高层次的修行。在充满诱惑和恶意的现实中,保护好自己的温情是有志者的首要修行,也是最难的修行。当怀疑自己的时候,想想直树的回答,你就会变得坚定起来。
当然,佛家并不讲明哲保身,而讲普度众生。它还有个众所周知的概念叫做“菩萨”。“菩萨”是梵文“菩提萨摩”的简称。“菩提”指智慧,“萨摩”指慈悲。智慧求诸己,慈悲度于人。事实上,这两者也是一体两面的:求己即度人。
康熙年间,举子王致和进京赶考落地,受盘缠所困,滞留京城。他记起同乡好友何升进在京城做生意,想去投奔他,结果被何冷眼相待、闭门不纳。后来几经挫折的王致和因创出“臭豆腐”而名利双收,而何升进因好赌而妻离家破,不得已上门祈求王致和的接济。王致和感慨万千:“你我当年本是好友,但只因你发达在先,眼里就没我这个落魄之人。今天,若我帮了你,岂不是教天下人都像你当年那样无情无义……”王话音未落,何升进就羞愧地夺门而出。
这是正念的胜利。博弈论从宏观的社会合作角度论证了这种做法的合理性,它认为对背叛行为的合理报复是最节约社会资源的行为模式,长此以往,也最容易营造合理地社会制度。孔子曰:“以直报怨”,其意也在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