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场直播里,张蔷剧透被工作人员提醒:
她“口出狂言”:
“这TMD一说肯定嘴大出溜啊,woc真麻烦,那就别直播了吧。”
不仅如此,55岁的张蔷在近期参加的《乘风破浪的姐姐第三季》中也率性直言:
“我要走了,我要回家了,我要去巡演了。”
“不练了吧,我就参与一下,跟你们认识一下就很好了。
“这歌怎么憋得慌,这小房子也特憋。”
浪姐三接近尾声,最后一次备采中,所有的姐姐都纷纷表示不舍和难过。
只有她如释重负:
“最后一次备采啦,太好了!”
被问被淘汰了怎么办?
张蔷一脸无所谓:
“反正我淘汰,我肯定不哭啊,我会开启度假模式,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要做呢。”
张蔷的直接坦率,爽快利落是一以贯之的。
在一个音乐综艺里,一个乐评人评论其舞台“是一场演出事故”并且质疑她没有原创能力。
张蔷立马反驳,向旁边的主持人问:
“他是做音乐的吗?”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创作人呢?”
乐评人说:
“创作不代表能做出好的作品,我创作作品也不敢说我是一个好的创作人。”
张蔷直击:
“我就敢说我是。”
后来张蔷也感慨道:
“我听惯了捧我的话了,我听听不同的声音也挺好。”
然后话锋一转,自己开始表扬自己:
“但是我觉得我挺有魅力的。我今天表现得挺好的。”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有实力,有作品的老牌天后果然有底气。
作为内地disco第一人,张蔷曾经风靡了整个80年代。
18岁就以“天才电音少女”的姿态横空出世,首次发行的两张音乐专辑就突破了700万的销量。
张蔷成为了首位登上《时代》周刊的华人歌手,被评为全球最受欢迎的女歌手第三名。
后来在歌手和家庭主妇两个角色的不断切换中,张蔷依旧奉献了不少经典作品:
《北京女孩》《路灯下的小姑娘》《我希望在你的爱情里》《夜猫》《别再问我什么是迪斯科》《一阵恼人的秋风》《手扶拖拉斯基》等。
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取得那么显著成就的她,却说那都只是个“意外”。
在过去的将近四十年间,她没有特意地主动争取什么,一切都是她“等来”的,就像“守株待兔”一样。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女孩,她的妈妈给了她一个很高的起点。
张蔷的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和她父亲离婚了,但是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她丝毫没有缺少爱和关心。
她的母亲是一名专门为国外大片配乐的中国电影乐团的小提琴手。
张蔷也因此一直接触到最新的潮流和歌曲,从小她就开始练习小提琴。
在耳濡目染之下,张蔷开始痴迷于时尚和音乐。
十七岁,她妈妈用火钳将她的头发卷起来,有点像外国人一样,一直到后来“爆炸头”都是张蔷特有的标志。
在封闭的八十年代,西方音乐是被排斥的,而因为在乐团里,张蔷可以接触到最领先的西方流行音乐,而不仅仅是当时国内盛行的美声和民歌。
18岁,到了要谋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想着:
“我是去朋友的餐馆帮人收钱呢?还是去跟着朋友去练摊儿呢?还是走音乐的事业呢。”
后来她选择了音乐,因为当时的她完全痴迷于迪斯科音乐。
“我们那代人真的是非常热爱音乐,不为别的,就是热爱。那会儿就是把音乐当成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未来的一个事业去发展。”
于是她报名参加了青歌赛,她演唱的是美国流行歌曲《Surrendered》
评委还没听完,就对她说;
“你去广州唱吧,那儿离香港最近。”
只有广州的茶馆才能接受这种对于那个时代来说过于新潮的歌曲。
张蔷满心的热忱,正想动身前往广州。
还好当时被她母亲的音乐人朋友拦下了。
“你来云南吧,我帮你录歌。”
然后她就坐上绿皮火车,出发了。
那个时候,她穿着黑丝袜坐车。
对面的老人家鄙夷:
“啧,猛一看不知道,还以为你长了一腿的毛呢。”
那会儿排队的时候,看着头顶着爆炸头的她,还有人嘲讽:
“你爸你妈是流氓吗?”
有的人还故意往她身上扔瓜子皮。
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异类”。
但是她并不在意,她觉得自己是很有魅力的。
“我挺漂亮的,我不俗气。”
靠着这份自信,她神采飞扬地录了两张专辑。
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在翻唱大军里,张蔷成为了其中的引领者。
两年的时间里,她足足出了19张专辑。
那个时候,她一张专辑就拿到了10000元的收入,而她的小提琴手母亲一个月工资才70块。
“在哪儿我都是大户,我们团也是我最有钱”。
那个时候整个录音界都向她看齐:
“张蔷涨到多少了,她涨到多少我们也多少。”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张蔷处于最当红的时候。
她的“爆炸头”、“蝙蝠衫”、“健美裤”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符号。
“张蔷是真正享受过80年代风起云涌的人。”
但是她突然不想做了,她想到国外看看,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在最鼎盛的时期,她抛下了所有,去了澳洲。
两年后她又无声无息地回来了,她并没有重拾她的音乐事业。
“在外面溜达回来,发现圈子里都不唱迪斯科了。”
张蔷没来得及惋惜,那个时候的她只想组建自己的家庭。
“我喜欢结婚,我想有自己的家。”
“我不想唱了。”
张蔷把演出服都卖了。
她奋不顾身地投入了家庭主妇的生活里。
那会儿,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每天需要哄她玩,照顾她,教她弹琴,接送她上学。
“我需要照顾孩子,那会儿我没心情唱歌。”
偶尔会跟闺蜜朋友们打麻将,每天琢磨要吃什么,过着平常又普通的生活。
后来别人问她:“后悔吗?”
张蔷说:
“那个时候,我真的意识到要对一个人负责任了。我得把它做好。生活有很多高兴的不高兴的事,我都得面对,所以我也就无所谓事业上的辉煌,我顾不了,再说那也不是我的时代。”
好景不长的是,在1996年,由于丈夫出轨,她选择了结束婚姻。
而这段时间里,没等她转换好心情,她就接到了央视的电话。
那是《同一首歌》节目组:
“蔷姐,我们需要你来演唱《相思河畔》。”
张蔷说:
“我不想唱《相思河畔》,我想唱《爱在心口难开》,如果可以唱的话我就去。”
《爱在心口难开》成为了张蔷暌别音乐圈多年以来的首个舞台。
这以后,张蔷开始正式地被主流媒体所承认。
2000年,张蔷被评为“音乐界不可或缺的人物”,央视第一次承认张蔷在80年代流行文化中的突出地位。
而刚刚重新回归音乐不久的张蔷于2004年又与认识了八个月的咸国坤再婚了。
她又回归了家庭主妇的日子。
但是尽管她一次次选择离开音乐,音乐总是在冥冥之中阻止她退出舞台。
在怀孕的时候,《摩登天空》的老总沈黎晖向她抛去了橄榄枝。
张蔷说,三年后你再联系我吧。
后来张蔷签约了摩登天空,和新裤子乐队出了《别再问我什么是迪斯科》。《手扶拖拉机斯基》等口碑佳作。
她还在继续做着自己喜欢的迪斯科音乐,尽管只剩她一个人坚持下来了。
但是她也很感慨,觉得自己很幸运,选择了对了一种音乐形式。
“如果你销声匿迹三年后,歌坛就没人再想起你。”
但幸运如她,已经55岁的张蔷还在音乐市场里有着一席之地。
她形容自己是常青树:
“常青树肯定不是最火、最热的那个人,常青树是什么呀,是永远有一帮人支持人,喜欢听你的东西。”
她很庆幸,现在还能够投身于自己所热爱的迪斯科音乐,出专辑,参加音乐节。
Disco代表着快乐,张蔷是一个追求快乐的人。
有人问她:
“怎么看待年轻流量歌手中的粉丝文化,会有落差感吗?”
张蔷说:
“我会很替他高兴,那是他的粉丝群,我也有我自己的粉丝群,那帮老的来了,也很厉害。”
她不喜欢自寻烦恼,不喜欢自我纠结,她很佛系,不争不抢,她自有她的洒脱,她只追求开心。
机会来了,就接着,不来,也不强求。
张蔷说她就是守株待兔的命。
“能唱disco、不穷,就快乐了,没想过成大家、名家,弄多辉煌,多辉煌不也得死嘛。”
话糙理不糙,开心地活一世,也不算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