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塬漫步

漫步在古塬上。路边不知名的野花,在微风里送来淡淡的花香,一道道塬坡上是绿丝绒毯般的麦苗,和者熟悉的泥土的气息。举目望去,满目绿色,顿觉身心松弛,心旷神怡,在塬坡之间,是那些长长深深的沟壑。崖壁上遍布野生的酸枣树。小时常常跑上塬,去崖边采那些红红的小酸枣。这种野生的小酸枣,实在没有什么果肉,放到嘴里,一大半都是为了挑战自己的味蕾。直到被酸得呲牙咧嘴,胳膊上被划出一道道小口子,这种游戏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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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这大片的绿色将被一片金色的海洋所替代,这个时节在六一儿童节前后。此时漫步在古塬的田间小道上,呼吸着一阵一阵的麦香,内心充满丰收的喜乐。

古塬是一座植物的宝库。各种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生长在这里。每到初春前后,人们便三三两两提着兜子,带着简陋的工具,来到塬上挖野菜。这里有我的最爱芨芨菜,这种野菜和鸡蛋相配包饺子,真是上天赐予人间的一道美味。还有马齿苋,白蒿,苦菜等等,不一而足。在采摘野味的同时,在初春还有些料峭的天气里,享受着阳光的沐浴,活动着筋骨,也是一大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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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买菜的地方,大家俗称桥头,这是上塬的必经之路。早上七八点钟的时候,如果你还开车从这里过,那无疑是对你驾驶技术和耐心的极大挑战。因为人流密度太高了,真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人流中一部分人是趁早来买菜,因为菜比别处便宜,这样一段时间坚持下来,确实能节省不少生活开支。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为了上塬去晨练。在这部分人当中,一部分人上塬本身就是最好的步行锻炼,又能呼吸新鲜的空气。另一部分人是去半塬中间的林子里锻炼。环着半塬是一条长长的绿化带,那是早些年绿化工程的杰作。这样一大片树林就成了人们休闲娱乐的圣地,天才的人民群众在林子里自制了很多健身器材,当然最简单实用的就是单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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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小前几年得了颈椎病,自从那次吓人的发病过后,他就制定了上塬走路健身的计划。从此以后,数年如一日,坚持不懈的行走于塬上的沟沟畔畔之间。神奇的是颈椎病痛竟也减弱了许多。再没有那可怕的昏天黑地的感觉,当然偶然的不适也还倒有,只是不那么剧烈罢了,是这片古老的塬坡地带给了他健康。

漫步在古塬上,一道道纵横的沟壑像饱经风霜的老人脸上的皱纹,经历千万年风雨,默默的目睹着世界的变化迁移。偶尔下到沟深处,用手向土壁上一扣,一只白色的小贝壳脱颖而出,这证明若干万年前,也许这里正经历着汪洋大海或是洪涛巨流,这沟壑极有可能也是洪流冲刷而成。

人类也许经历着阵痛,可对于宇宙洪荒的历史来说,只或许是不痛不痒的一瞬,人世间所有矛盾争斗在它面前不过是九牛一毛,轻若尘埃,人类所有的活动也不过是蚍蜉撼树罢了。

漫步在古塬上,当年这里也许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它俯视古都,它更像是孤独的守护神。当年刘邦攻秦也许从此而过,而韩愈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也距此不远。

漫步在古塬上,可以暂时忘却人间的烦恼,借此一片清明,让心灵与土地对话,让身体在泥土和野草的香气里放下重负。

白云从头顶缓缓飘过,在古塬上空显示出气象万千的景象来。天空幻化成一片森林,时而有万马奔腾的队形,也有雄狮怒吼的画面,还有奇幻的各种动物的大汇演,夕阳西下,霞光照映,天空烧成金色,与古塬交相辉映,继而归于宁静和黑暗。

而第二天清晨走在古塬的小道上,却是另一番景象。清晨的露珠还没有从草叶上褪去,走在草里,会打湿了双脚。一抹晨曦从东方渐行渐近,如果往沟底深处走,两边茂密的植被几乎遮住了小径。猛的,就在离你几米远的地方,一只山鸡拖着长长的尾巴惊飞而起,或者远远的看见原坡上迅捷飞奔的野兔。沟深处是一汪清澈幽深的泉眼,渐渐的漫成一汪湖泊。像这样的景象,在古塬上有很多处,纵横的沟壑间的碧水环绕两岸,坡上是密密匝匝苍翠欲滴的植被:春天里漫山杏花桃花开了,相邻的的是大片大片的竹海。这一切构成大自然瑰丽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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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古塬上,这里是农耕文明的产物,水深土厚,祖祖辈辈在此地生息繁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土地的厚重也造就出朴实勤劳的古塬人。这里也是我儿时的游戏地,与伙伴们在清清的水库里游泳、捞鱼,冬天打雪仗、烤红薯、放火烧荒。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转眼之间,物是人非,时代变迁。

漫步在古塬上,心胸也因高高的地势而为之一宽。放眼望去,下面是繁华的都市,而古塬依旧那么厚重古朴,仿佛一位历经沧桑的老农。

就这样漫步在古塬上,暂时摆脱尘俗的缠绕,心没有了沉重的牵绊,变得轻盈起来。微风轻拂,碧草如茵,蒲公英的降落伞裙在花草间歇驻,蜂儿蝇儿在花芯里贪婪的吸吮蜜汁,一群黑色的蚂蚁方队因了人的脚印而改变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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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我们只顾前行,忘记了停下来享受生命的片刻悠闲。如果真正停下来,仿佛犯了罪过似的,不知所措。我们的心缺乏真正的休息和放松,总是处在半闭半锁的状态里不能自拔。生活的节奏如此之快,快得让我们来不及涤荡那些久被尘封的思绪,快的让我们来不及停下来慢慢欣赏美景,一花一叶,无不曼妙,一山一水,真实不虚。

从远古的生命中走来,荷载了太多的重负,看不清眼前,看不透将来,浑浑噩噩,不可止息。

希望某个时日,云开雾散,生命之光也像这古塬上的生灵般,姹紫嫣红,精彩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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