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在时间的长河中,它只是佛前一粒芥子。
十年,在人生旅途中,它却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十年之前,对我来说,像是一场秋日未醒的梦。
十年之后,与我而言,却是一个无法确知的迷。
十年前,奶奶还健在,外公也还在,我还稚气未脱,喜欢去奶奶或外公家拿好吃的,而他们还总能在那个漆红色的“百宝柜”里变出一堆好吃的。那时候天还很蓝,我还不知道烦恼,还不会说谎,还不懂生死……
十年,谁曾回望。我爱念旧,会回首,十年一梦,似乎很多记忆被翻新。
一直以为人生若烟,飘飘散散,落落寂寂。指尖轻触,又是一个曾经。等想留住些什么,才发现,两手空空,只在心中,留下斑驳淡影,恍若花香。
那年,我十岁,读小学,似乎牙还未换齐全。记得那时我还是个少年,明媚的像阳光;那时,我还未学会安静的沉默,放肆的笑,调皮捣蛋还不是稀罕;那年,玻璃珠、卡片游戏风靡“朋友圈”;那时,奥特曼还在打小怪兽;那年,我还小。
(一)
我想写一封信,寄给天国的阿嬷。
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奶奶和外婆家。“阿嬷”一个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向一位慈祥的老人。那时奶奶总会笑呵呵的出现在门口,等我到她身边,而她总会把我搂在怀里,宠溺的摸摸我的头,嘘寒问暖。
那时,她还总是会从那个漆红的老衣柜里,拿出让我意外惊讶的,只能在儿时小卖部和过年才能见到的罐头、点心……然而在那一刻,在奶奶宠溺的目光中通通被我拿下。而那个仿佛拥有一切好吃的漆红木柜成为我记忆里挥之不去的零食宝匣,成为儿时最重要的记忆之一。
那些琳琅满目,令我大饱口腹之欲的零食是她舍不得吃而留下的,只为了给我留着。那时还不懂得这就是疼爱,只是一味的觉得那是应该,理所应当。现在想想,儿时最想去的阿嬷家,只是为了自己口腹的欲望,脑袋里察觉不到,确是老人们所给的疼爱。那是一种当时孩童所不懂得的爱。
阿嬷。你还好吗?在那天国之上,可曾见到我从未谋面的阿公呢?你们可曾重聚。我们这边一直在下雨,天气有些微凉,你那还好吧?可曾知道,我在想念你,慈祥的奶奶。
总会在听到奶奶或者看到与您一般慈祥的老人时,总会想起你,你还好吗?还会疼爱我吧!
突然想起马尔克斯的一句话: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把你挡了一下,你最亲密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死观。但我觉得,你的离世就像一个沉重的铅撞击在我的胸口,让我觉得一下子看穿了死亡。我从未如此直面过死亡,而我第一次面对的死亡竟是你的逝世,多么沉痛,让我如何释怀。
每当想到最疼爱我的你走了,我的情绪顿时悲伤万分,似乎我的疼痛开始变得麻木。从此少了一个疼爱宠溺我的人,而天堂上多了一双守望我的星星,那是你的眼。
你的离去,让我的悲痛缩写在那无情的时光里,常在深夜里醒来认真思索起生命的过程和意义。而我也必将逃不过尘世的定性,必将在遥远的将来,去到那个必将去到的地方。
等长大了才发现,过去的都回不来了,除了回忆,能做的只能用自己的整颗心去爱身边的人,用余生去陪伴,不再把爱当成理所应当,而是一种相互的感情。
时光不在,当我能够体味温暖之时,它却渐行渐远……
(二)
十年是一个记忆的节点,那时我们还年少,那时还不懂友情。
那年小学,学校很小,记忆很深。大门口的那簇带刺的花丛毫无征兆的将我记忆打开。那年Z君还不懂弹钢琴,也未学会美声,他只是爱捉弄小动物的小男孩;C君还没这般潇洒,也只是和我一样是个小不点;J君还未这般死贱死贱的,只是记得有种我当时不懂的晕血症,把我吓的不轻;M小姐还没开始打扮,还未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姑娘;N小姐也还未在周岁上加一岁成为比我大一岁的姑娘;而X君还在一天蛇面前惊魂未定,却也变得潇洒自如;至于H君还未这般高个,依旧用笔水捉弄我。当然少不了现在生疏不见的P君了,他是班级“三巨头”之一,依稀记得当年脚肿时他来看望我的情谊,甚是感动。
还记得当年的游戏吗?老人老人几点了,一二三木头人,还有万恶的跳房子,以及至今还不懂的“董存瑞炸汉堡
”的皮筋该如何跳!还有下课后操场摆摊似的弹弹珠,以及雨后操场水沟里的四驱赛车。
那时葫芦娃还会打蛇精;六小龄童还在喊着“妖精,哪里逃,吃俺老孙一棒”;而那记忆深处的奥特曼还一如既往的打小怪兽,那时的我们还会为雷欧或迪加被打倒而大喊“站起来呀,雷欧,站起来……”;那时还不懂的世界杯是什么,还不知道人情世故,而我还很调皮。
不只是常说的爱情会老,记忆也会变老。不知不觉,我们都成了有故事的人。
(1)
“叮铃铃……”期待已久的下课铃声划破了寂静的氛围。“咚咚……”我们欢快的发出一阵跑步声去到学校后面的小卖部,买上那黄黄的辣条、集齐贴纸的泡泡糖、而我则热衷于买当时廉价的五毛钱的可乐,配上辣条那滋味十分享受。而后在上课前跑回教室,将可乐放在早已挖好的课桌洞口下插上吸管,为了一场刺激且蓄谋已久的课堂“偷食”做准备,真是幼稚至极!而当时也可以为自己这般“享受”又不被发现的聪明之举而沾沾自喜一整天。
(2)
那时还有些生猛,依稀记得“三巨头”的老黑把我椅子抽走,而我狼狈的屁股砸地。当年还很冲动,把老黑挤在后黑板想打他,好在后来老师劝慰也就不了了之。那时我还年少,还未学会忍耐,还没吃过亏。
(3)
“快,你把风”,“用螺丝刀呀,笨蛋”。当时我们还小,还不懂后果不会害怕,总做些摸不着边际的事情。我总会和“三巨头”等人一起去附近海军驻扎地“偷”那大灯里的“铜丝”,因为当年还控制不了口腹之欲,还会为店里的赛车和游戏卡眼红。而我们总能在一次又一次“大盗”后趾高气扬的买走那些眼红心热的东西。
现在呢,我已经学会了沉默,学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却少了当时的欢笑和无忧。
(4)
“100块耶!我捡到了一百块,怎么办!”“交给海军叔叔吧”。在那个“捡到一毛钱,交给警察叔叔……”的歌还在唱的年代,我捡到100元,这让当时的我多么纠结和不安!
“100块能买好多卡片呢,一袋子的玻璃珠,好多好吃的
……”
至于最后那100元去向何方我忘了,但也是无关紧要了,至少记忆里,100元似乎也没有成卡片和玻璃,只是成为了记忆里对自己天真和诚实的一种回忆罢了。
然而那钱最后去哪了,管他呢,随着时间存在记忆里吧!
(5)
谁没有在小时候做过几件傻事呢?那在青春里的愚蠢,在我看来就是我的纯真。
那时,我家还养着鱼塘,一个不大不小的养殖。带着一群小伙伴在自己鱼塘钓鱼,看着一条又一条被钓上来的鱼,心里很是快活。以为鱼塘里养的是螃蟹,却不曾想到原来还有鱼,后来被老爸一叫吓得丢盔弃甲,慌忙逃窜,,也真是又傻又天真。
“我家鱼塘里的鱼,都是野生的,随便钓哈”夸下的海口,吹过的牛逼,也会在时光的流里沉淀出酸甜苦辣来。
(6)
小时候,上过的山,下过的海,爬过的树,吹过的牛逼,似乎都是欢乐的,而现在做的好多事却也只能苦笑而已。
小时候不懂爱情,大人们带着笑意的调笑:长大后,把XX给你当老婆怎么样呀!那时不懂爱,还以为过过几个家家,牵过的几次手就是大人们的爱情了。满口应承:好呀!
那时候还不懂男孩和女孩,只知道一起玩的好伙伴。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有童言无忌的傻小子罢了,呵呵一笑,当作记忆里的笑谈。
(7)
我想这个世界也许有平行时空,在那个世界里,我依然勇敢,天真,对一切充满希望。
END
十年之前,我不会想到自己成长到不再少年,变得判若两人,如此陌然。
十年,只是碎碎而过的一个场景,前十年,谁是我;后十年,我是谁。十年,人生如梦又几何,回眸或前望,能在心间落地为尘。
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十年之后,也许你认识我,但已不再是当时的我。
十年之前,有着大把时间可以挥霍,有大好的光阴可以虚度。
此去经年,时光易老易沧桑,年少不再。而对于命运的玄术谁又能完全的领会并融会贯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