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概不知道吧,
好想吃火锅,却老是找不到伴,
买了一大堆会让自己后悔的东西,
为的只是发泄心里的寂寞,
而当亲戚过年问你,怎么还没对象呢,
就想一个飞踢过去!
一到情人节和生日,
心里就会有莫名的空虚感,
这些零零总总的失落,都是我,
这个接近30岁
“单身贵族”生活的绝大部分。
一堆人喊你某某姐、某某哥,
而你很想叫她们-shut up!
额,我错了又青姐!
别叫姐了!
又青美眉?
你还是算了吧。
在社团里认识又青姐的时候她已经跟大仁哥认识很久了,他们从小就是同学,两家人爸妈都很熟悉。两个人一起从三线家乡小城市考到北京读书,大学都是隔壁。不过一所是女子语言学院,一所是男子机械学院,大学念了3/4,两个人还是没有什么合适的固定对象。
哎,李大仁,明天学校圣诞舞会来陪我吧。
拜托,我明天要和导师做课题结项报告。一周前就告诉你了。
那怎么办,没有舞伴好尴尬。我不想去了。
你舍友呢?
两个都有男朋友了,还有一个人家是拉拉啦。
你这么懒,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
是我要求高,会不会讲话!
他们经常一起去又青姐学校里的健身房健身。我第一次见到大仁哥就是在他们某次一起骑完动感单车之后。又青姐说她觉得大仁哥是与众不同的人,因为她骑完单车后别的男生都会盯着她汗水湿透的Dcup胸望,只有大仁哥不会,所以她喜欢跟大仁哥一起去健身,他们一起去了四年健身房。
后来大学毕业,又青姐留在了北京,去了公关公司工作。每天从立水桥挤地铁坐5号线换10号线,有座看视频,没座听得到。而大仁哥早就申请了去了美国继续念硕士,大仁哥说帝都不是适合生活的地方,压力大没有归属感,他不喜欢。又青知道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去美国读书,临走前,他们约在又青学校澡堂旁的咖啡馆里把两个人从小的糗事念了一通,喝了一升的长岛冰茶,吃完了5份炸薯条,又青回到寝室就大哭了一场。
工作后,又青姐开始和同事一起去健身房,也再也没有碰到像大仁哥那样能一起健身也不看她的胸的男人。公关公司的同事们连去健身都是化妆的,但是偶尔还是会分享下工作学习。听完又青姐的吐槽,我笑了笑,我是不相信男女之间可以保持纯洁的友情关系的,就像我不相信有女生会不爱看韩剧一样,但是又青姐就只看英剧,正如她跟大仁哥能长期保持着异地学术层面上的联系,随便截几张图都能当个毕业论文发表。
当然如果故事在这结束的话这个故事肯定就不叫北京版的我可能不会爱你了,而是学霸教你如何找学霸好朋友等等。
人生的奇妙就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因为你的一个小决定之后,故事就会发展成什么样。工作第三年的时候又青姐想休个假,大仁哥说她可以到美国来找他玩,包吃包住。他当时正好在美国毕业实习,其实生活还比较拮据。这种邀请大概就跟那种,我们改天一起吃饭吧,我们抽空一起去迪士尼吧。可能,客气多于真心。但是人生的bug就在于道理我们都懂,到自己的时候就……当大仁哥发出这个邀请的时候又青姐立刻马上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回来后又青姐就跟我说她感觉自己喜欢上大仁哥了。她也能 feel 到大仁哥也喜欢她的。她说他们在美国的相处感觉所有情侣一样,她已经很少遇到这种 moment 了。她还给我看了他们一段聊天记录,时代广场人很多,她去买雪糕,他们走散了。她告诉他自己的位置,然后说,以后就一起走,不要再分开了。他说,嗯,永远都不要再分开了。
卡!成年人的世界里怎么会有永远呢。
又青姐如期回到了北京,一天也没有多停留,因为年假没有了。
如果当时大仁哥让你留下来,留在美国,你会辞了工作不顾一切地留下吗。后来我问又青姐。
当然不会啊。
如果你提出的话,大仁哥会为你回到北京吗?
当然也不会。
那你又说你们喜欢彼此?你们试着问了对方吗?
距离得太远了。我暂时不会为了他去美国,他也不会为了我放弃工作机会回北京。
可是你不是也想过工作几年也想要离开北京去美国深造吗。
北京不是一个能教会人做承诺的城市,就连一小时前的约好的吃饭都可能在下一秒因为二环堵车而改期,每个人做事都是根据利益的原则而不是出于喜不喜欢。呆久了你就知道了。
又过了两年,又青姐跳槽到了一家甲方公司。早五分钟从团结湖地铁站出来的她,准备在公司楼下711买瓶酸奶,正好看到下陌陌送酸奶的活动。她想起昨天中午在茶水间,同事说,作为一个北京的适龄男女,手机里没有几个陌陌好友简直不好意思说你是年轻人。又青姐心动了,喝着酸奶打开了陌陌,她却不知道这改写了他的恋爱史。她遇到了丁立威,跟又青姐一样,快30了,在北京中关村的一家互联网公司做产品总监。我问又青姐看照片。又青姐打开了她的钉钉,给我发了张丁立威的钉钉头像。
你们居然是看对方的钉钉而不是微信。
那当然啊,我总要核实下他是不是真的在那里工作,有没有骗我什么的吧。
丁立威跟又青姐的关系进展得很快。他们每周五从中关村和国贸下班后在望京见次面,因为又青姐公司的班车直达。见了第4面,就说到了结婚的事情。又青姐觉得他人很不错,已经拿到了北京户口,买了车,可以做结婚对象。过了一阵子,丁立威收到猎头的邮件想跳槽,很忙,很久都没有联系又青姐。又青姐对丁立威的不联系表现得很焦躁。
那你就告诉他你需要他啊,想要跟他在一起。我不理解又青姐的焦躁。明明一个人很寂寞,却还要被动等待。
这种事情女生先开口就输了。
爱里面没有输赢。
不,在北京这个城市,在我这个年龄,爱是投资,结婚更是投资,是投资就有风险。我暂时不开口就是风险调控。其实,除了工作我是不知道要跟他说些什么。说完,她发了张和丁立威的合影给大仁哥,问他怎么样。
又过几天又青姐公司发年终奖,作为高级经理的她竟然还没有去年入职的一个小姑娘拿得多。这妹子我听又青姐说过,是老板创业训练营认识的朋友表妹。又青姐咬咬牙周末奢侈地去了趟日本滑雪,却差点遭遇了雪崩,九死一生。活过来第一件事又青姐就是跟医院的人借了充电宝,救活了手机,发了条信息给丁立威。
是I love you 吗?我问她。
不,是I miss you。又青姐说。
丁立威回了又青姐也很想她,但是得到二月三号才有空。
当时离二月三号还有一个星期。又青姐从日本回了家就开始焦躁不安地看手机。
难道他真的要下个月才联系我吗?又青姐总是自己默默这么问。
可能他比较守时吧。
二号的时候又青姐焦虑到出去喝酒。
你既然这么在乎他为什么要发I miss u 而不是I love u呢?你雪崩万一死了多遗憾。
不。又青姐说,如果雪崩那一刻我手机能发消息我可能一定会发I love u的。但是我当时想发给的第一个人还是李大仁。
人生的很多矛盾就在于,你下一刻并不会死,你还得凑合活着。就算每个人在三里屯的酒吧街此刻都像世界末日一样买醉,但大家第二天早上爬起来还是要按照社会的规则扮演最得体的角色,做最安全的事。
又青姐的手机响了,是大仁哥发来的消息。他说,研究生的时候有一门课是跟一些台湾建筑系的研究生一起上的,他惊讶于一个女生本科读了四年数学,却突然觉得不喜欢,从头读起,读建筑。
下课时大仁哥找她聊天,说自己来自北京。那个女孩儿说,北京跟台湾的区别在于,北京做任何事都要计算回报比,在台湾你就算转换跑道后当了一个废柴也算是人生理想的一种。别害怕做你一直想做的事。
我看到你发给我的照片,希望追你现在还不晚。
又青姐看了看时间,现在,离三号,还有13个半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