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夫人

                    壹

他呆呆地坐在龙椅上,穿着宽大的皇袍,不知时光是什么时候,把他变得瘦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他还是在弹着那把琴,突然之间,琴弦断了,就像一个病人。终于在和死神搏斗的过程中英勇牺牲了……

“茝儿,我想去看看烷溪河畔的那片桃花林,今年开得怎么样?”他的双目浑浊地盯着宫门外,就好像那里站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人,他在用心跟她说:“别来无恙。”

“皇上,赏桃花御花园里也可以,为何偏偏恋上了烷溪河畔?”婢女小心翼翼地开口。

“周郎,我陪你去便是,何时去?何时归?”我只是微笑,我知道他要去的原因,他是想她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明天就去,住上一段时间,政务就交给言儿去办吧!”

言儿是她的孩子,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我的孩子。

“别提那些丧气话,明天去,明天就去。”我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赶忙回应着他。

                      贰

那年是他还是皇子的时候。

美丽的湖畔,无论何时都有着流不完的溪水,它们日夜不息地奔走着,就像要赶着去赴什么约会,现在一样,过去也一样。他们的不变,让人时常怀疑,其实人世间一切都是不变的;有时候也会让人懊恼,不能有人,有流水一样长久的永生,亦或是爱情。唯一不同的是过去的湖畔,还有这一个女子,一袭白衣,在微风里肆无忌惮地飘,她头上的丝带,像是装点桃林的白色蝴蝶,只是,这蝴蝶,飞不离她的发,那片幽深的海。

“姑娘为何人?为何天天在此?”

她转过脸,清澈的眼睛是他在宫里从来没有见过的。白皙的面庞和她的衣服一样纤尘不染,嘴唇微启,应该要说些什么?她会说什么呢?他这样想。

可是,她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声如银铃一般清脆,完全不像是一个端庄姑娘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妹妹。

“姑娘为何笑话本……小生?难道是我有那里得罪姑娘了?”

“哈哈哈……实在……实在是没有……”那姑娘笑得更厉害了,“不行了……不行了,你让我镇定一下……嗯嗯……我想,好了。我觉得你们凡人好可爱。为什么和陌生人打招呼表情都是那么无辜的样子?”她勉强不笑了,用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你们‘凡人’?”他不愧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就是比较会抓重点。

“哦,我说错话了行不行?”她故意把表情装的很严肃,“以后常来陪我玩好不好?”

“好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她,只是觉得她很可爱。他大概不知道,他就是在那一次,爱上她的。

此后,他天天都来陪她玩。他们一起坐在溪水上看星星,或者是在田野里奔跑着抓蝴蝶,。每到这时,他就会故意抓着她的发带,那个在桃林里的蝴蝶,就像是要把他们从那片海里解救出来一样。然后看着她的头发,在风里被吹得乱七八糟,不过她从来不在意,不管怎么样,她都是美的。而对于父皇,他只是说他最近偶感风寒,需要在烷溪河畔静养一镇。反正国泰民安,也没什么大事,那个被困在城里高高在上的君主,就随他去。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想了一会儿,说:“我叫周焕。你呢?”

“我叫陶茝。那我叫你什么好呢?总觉得叫你全名怪怪的。”

“叫我周郎好了。”反正她既然很少出桃林,应该不知道市井里的那些女子,都是这么称呼自己的丈夫的。“我可以叫你茝儿吗?”

“随你怎么叫好了,反正名字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代号而已。”他看着她的脸,就像一幅画。

“喂,你为什么老是看我。”她不满意地嘟起了嘴,把泉水用脚搅得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慢慢像周围荡漾开去。

“我觉得你很好看。”他很诚实。

“‘好看’是什么意思?”她又好奇地看着他。和他相处的这几天,他真的相信她不是凡人了,就像是两个人完全属于毫不相干的世界,而然彼此的世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裂开了一道缝,命运让他们在这里相逢。

“不好和你解释的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她不在乎,好像很多事自己不懂也没有关系。

“你看,天上的星星,它们高挂苍穹,以前有人曾说,每个星星都代表一个美丽的梦想,她还说,大部分凡人都有梦想,周郎,你的梦想是什么?”她站起身,抖了一下落在裙裾上的桃花花瓣,把它们送到水里。抬起头,踮着脚,就好像这样就可以离那些美丽的“梦想”更近一些。

“有啊,我的梦想就是……国泰民安,或是在乱世中可以驰骋疆场,打一场轰轰烈烈的胜仗。”他想了以后,之后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

“可是,那样……会不会有人死?”

“会,可是呢,那样子可以保护重要的人。”

她听到他的话,眼睫毛微微地颤抖了一下,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不懂“重要”这个词。

“茝儿,你会弹琵琶吗?”

“啊?”

“你不会不知道琵琶是什么东西吧?”

“不是,这个我知道。只是我不会……”第一次看到她失落的样子,把头低得低低的,不再说话。

“不知怎么,我突然想听琵琶曲了……不过没事。”他冲她笑笑。

                                          叁

“姐姐,我想……我爱上了一个凡人?”她嗫嚅着声音说。

“他是天天陪你玩的人吗?”那个女子,有着时光沉淀后的平静。“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知道。”她这时候看起来,要成熟很多。

“你觉得如果他知道你是一个桃妖的话,会不会落荒而逃……”

“不能告诉他!”她的眼神里满是恐惧,就像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将要丢失他最爱的玩具。

“可是陶茝,你要知道,他的命运,他会在今年秋天的战场上死去?”

“没有办法可以挽回吗?”

“有。”

“那是什么?”

“用你的修为,换取他的性命。”那个女子说的时候,就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痛痒的故事,而她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么不愿意说,毕竟那是她朝夕相处的妹妹。

“我换!”

“你疯了!”那个女子一下无法保持一贯淡定的姿态,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傻丫头,你会死的。”

“就这样吧,姐姐,没有波澜的日子有什么意思?你知道吗?那些生命转瞬即逝的人,比我们更能懂得什么是爱,因为短暂使他们学会珍惜。”

“既然如此,我愿意帮你。只是,不要后悔。”她心灰意冷,其实那个女子明白,漫长的生命就像是一场监狱,被关在尘世间,无休无止,不管是神仙还是妖魔,都是在永恒的生命里失去人性,变得那么容易轻视生命。她或许比自己幸运。那个女子这样想。

                                              肆

我是亲眼看着陶茝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把里面晶亮的液体倒在了一个玉佩上,剩下的一点点,滴在了一朵桃花上。她不只是念了什么咒语,那个桃花有了人的形状,准切得说,是有了和陶茝一样的脸,一样的皮肤,一样的唇。

这个就是我。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那时候如果周郎来,会不会以为茝儿在照镜子。然而我错了,这是的我,还赤身裸体。她随手把一瓣桃花,变成了一个淡粉色的裙子。这粉色,可是把我衬得更像人间女孩子。

“以后,你就叫柯析。”

“桃枝夫人,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也想有那么一次,可以不顾一切地让一个人幸福。”她哀伤地说“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凡人真的很可爱,他们连脸上的表情都丰富地令人神往,和他们比起来,我们就像是黑暗,冰凉如水的冷漠人。”

我没在往下问。

                                           伍

那年秋天,他接到了父皇给他的鸿雁传书,说战火纷纷,兵临城下。

“茝儿,我要走了。”

“我知道,”他大概应该也习惯了未卜先知的她,“把这个带上吧,就当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放心,大战过后,若我还活着定来娶你。”

“谢谢你,也给我一个美丽的梦想。”

他只是怔了怔,接过她手里的玉佩,戴在身上。

“记得等我。”

战场上,他披着英勇的银色铠甲,在敌军中所向披靡,他的铠甲和剑发出来的光,就像是阴冷的月光,让人不寒而栗。他很兴奋,几乎杀红了眼。一过敌军方阵,便是一条血路。他在成就他的梦想。他只是骄傲地挥着剑,就可以看到敌方将士身首异处,飞溅的血液,几乎是喷涌而出,撒在这一片土地上,热烈、欢腾、悲壮,这本身就是一个仪式。须臾之下,他也可怜过那些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但他也为自己辩解,这算不算是恻隐之心?可是,敌军太强,光凭一人,有什么用呢?他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刺伤,可是当敌方用剑刺向他的时候,他的周围就会突然亮起一道屏障,玉佩在安静地发着光。所有的人,顿时蜂拥而至,向他的战马的方向攻过来,他从马上摔下,陷入了混混沉沉的梦。

梦里,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来到了一片桃林,那里繁花满地。有一女子流着泪看着他,静静地走到他的面前,那一双白皙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在他还带着血的嘴角上轻柔地摩擦着,心疼地看着他;“辛苦了,一定要记得幸福。”

之后,一阵风吹来,她就好像变成了这落花的一部分,躯体变成无数的花瓣,他想去抱着她,可是,那些花瓣就这样撒了一地。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几乎淹没了他……眼泪像春雨,滴在这些花瓣上,就没有了声音。

                                             陆

他醒了,枕边湿了一片,正躺在深宫里,那个他无比熟悉却又不曾怀念的家。

“皇子醒了,快叫皇上来,快点……”

眼前的真实刺得他眼睛疼,这里的一切,眼看着富丽堂皇,也不过是牢笼而已,可是,也不想回梦里。现在的他,只想去那片桃林,娶回他心爱的女子。

“焕儿,你破敌有功,接了孤的围,你说,任何要求父皇都依你。”

他直起身来,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是摔下马的,不知道是谁歼灭的敌军,还是父皇怕他太累,是对他的鼓励?看着那张几近苍老的面孔,说:“父皇,可否允许儿臣娶一位姑娘。”

“哦,我的焕儿确实到了需要娶妻纳妾的年龄了,可否与父皇说说,她是哪家的姑娘?”

“她家住在烷溪河畔。”

“依你,依你,都依你。”那慈爱的眉眼,是深宫里唯一可以让他感到温暖的东西。

后来,他去了那片桃林,桃花已经萧条了大半,他又看见了那个姑娘,只不过这一次,身着粉色的纱衣。

“我回来了!”

我像桃枝夫人那样,转过身去,对他微笑。他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就像是看见桃花瓣上落着雪,景象怪异,无法言说。过了一会,他有像是在对自己说:“长相一样,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他还是爱着陶茝的,而不是我。可是,陶茝要求我代替她活下去,现在的她已经满头白发,是一个即将死去的桃花妖。她教会了我弹琴,要我弹给他听。

我和他顺顺利利地结了婚,他应该是怀疑过是自己想错了,然后我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他当了国君以后,不允许我叫他皇上,是想听我叫他周郎。

                                             柒

“周郎,让茝儿给你弹一曲琵琶如何?”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怀疑我的端庄。我无法像桃枝夫人那样小孩子,周郎问过为什么一段时间没见,我就变得母仪天下?他说自从他打完仗后见到我,就觉得我不是陶茝,他感觉明明和陶茝在一起,却要像对陌生人一样重新认识她。

每到这时,我只是无奈地笑。桃枝夫人,你真幸福,有人可以惦念着你的感觉,惦念着你的生命,至少,你会被人记着,那样完好地放在心里。我或许该懂你的做法,两种活着,的确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我那起琴,放在檀木的小桌上,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用手轻轻挑起那一个个弦,我喜欢古琴的声音,我知道,她给我的记忆里的曲子,全是对他的思念。

桃枝夫人的姐姐来过一回,她走进这金碧辉煌的殿宇,只是看着我问:“你过得好吗?他过得好吗?”不知道是不是桃枝夫人叫她来的,可是,她为什么不自己来?

有一天,上完朝,批完奏折,他在大殿上弹琴给我听,之后说要去那片桃林,他大概是想她了。

我陪他去,看见了一片破败不堪的林子,溪水仍在流,只是没有了桃花。居住在附近的村民说是因为这片林子丢失了守护他们的神,所以变得奄奄一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已经死了。

从那以后,他陷入了一场惆怅之中,不再允许我叫他周郎,和别人一样叫他皇上,他也开始叫我桃妃。是不是那天,你一切都知道了,你说呀……

                                          捌

“叫桃妃来一下。”他面前是文房四宝,头也不抬一下,只用笔在砚台上蘸了一下。

我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头上戴着白色的飘带,就像是陶茝夫人的当年,我也爱上了这个人,可是他爱另一个女人爱得太深了,我想不到别的方法,可以,让他爱上真正的我,而不是那个,我要极力扮演的人。

他看了我一眼,在纸上画了几笔,我知道我的生命对于他还是有意义的,至少,算是,爱妻的标本,一个可以用来怀念的物象。

后来,他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想去寻求可以让她回来的方法。怕他出事,我悄悄地跟着他。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在下跪吗?帝王的尊严去哪了?面前站的那个桃枝夫人的姐姐,我一直都相信,她会有方法救她。他们在说什么呢?

“您是她的姐姐,一定有办法救她的,拜托。”

“办法是有……哎,你快起来,我可经受不起……”

“你不说我就不起来。”

“只不过……”

“我愿意承受所有的代价!”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陶茝把她的命,换成你的乱世无忧,盛世长安。也就是说,如果……”

“怎样?”

“你会失去所有,你的桃妃,你的过去,你的天下!”

我看见他哭了,第一次,那么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玖

“皇奶奶,后来怎么样了?您倒是说呀。”一堆皇孙围在我身边,这时,他已经不在了,言儿,其实是桃枝夫人的孩子,是她后来托姐姐送进宫的。当时我十个月没有见他,谎称自己怀孕了,十个月后,给他看的孩子,还好,桃枝夫人在那孩子身上下了咒,不会长太快。

“后来……后来的事我不想说。”

“皇奶奶,为什么桃枝夫人要在那个皇子面前装糊涂啊?”

“呵呵,当她觉得不知道怎么接别人的话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

“皇奶奶,桃枝夫人真傻,她本来可以活得更久。”

“孩子,等你长大就知道了。”我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发。

“皇奶奶,我也想娶桃枝夫人为妻。”

我不知道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要是在从前,我肯定说桃枝夫人很傻,用了自己的命,换了心爱的人的两个愿望,凯旋而归,和国泰民安。

没有人知道了吧,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她,所以,陶茝的灵魂回来了,寄居在我的身体里,那天,柯析和陶茝就是一个人了。他还是死了,但她不允许他的国亡,所以,用自己的永生,换取了万世长存。我的身体里的两个灵魂,成了双生的花,一朵枯萎,一朵也要死亡。

那天,我换上了最初走出桃林的那件粉色的纱衣,悄悄独自出去,躺在烷溪河畔的泥土之上,裙子铺成一个花的形状,我觉得我的生命也到头了……

第二天,举国同悲,当朝皇帝的母亲死了,死在了烷溪河畔,有人说,她死了,那里仿佛又出现了满地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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