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并不是风平浪静。每一年都好像有许多事情等着发生。
汶川地震
我记得下午提前上化学课,老师非常敬业,一直在讲方程式的问题,教室的钟表那时候大概是两点二十八分,突然楼上班的一窝蜂的往楼下跑。我们是四楼,不多时隔壁班的也开始往下涌。班上有同学说,老师桌子在动!我在那里想方程式的问题,根本感觉不到晃动。又过了一会儿动静越来越大,好像是地震了?我们可爱的老师说,不急,别瞎说,咱们讲完这一课。
北京奥运会
第一次对奥运会有印象,是在一个别人家的高中,当时我还不知道在干嘛,去隔壁瞎晃那种,看到一个教室的黑板写了庆祝北京申奥成功。第一次留下了痕迹,当时仿佛能够提到这件事的人都和我有好大的代沟,我是小孩,他们是成熟的那一辈。到了办奥运这一年,我本想住校学习,但是学校说要欢庆奥运,让大家回家看电视。我的班主任,送了一件北京奥运的T恤衫给我,红红的五角星还有中国地图。后来班主任没有在校任教,我们再没有见过。想起高一第一个月,班主任让我去办公室找她,到了办公楼发现门口贴着个条子,委任我当班长,并由我选任班干部。我当时就被老师的行事作风给震住了。班主任非常年轻,本来要去教大学,听说临行前做了一个关于高中孩子的梦,所以改变主意去教高中。她先生,后来通过渠道给我们高中资助了五十万,设立了一个自强班,专门资助来自各个区县贫困的孩子。
H1N1流感
这件事对我影响不大,只是被迫打了疫苗留下印象。当时我美丽的同桌坚决不打疫苗,我甚是奇怪。她说,你们都打了,我也就不用担心有人传染给我。我那幼小的心灵,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同龄人的冲击。她说的真好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后来同桌不知去哪儿了,可能是在南边上学。那一年还有什么日食,语文老师居然放我们出去看太阳。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才不去。安心做我的书山题海。
2010年:高考不眠夜
反正我是睡不着。我和室友,喝着饮料,大声背着少年中国说。很感慨那段日子,我们几个人办了学社,每周进行论辩,讨论大大小小的话题。虽然没坚持多长,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思辨的种子,课堂没有教的,我们自己学会了。室友也是胸有大志,我们期待着能有广阔天地。高中时候确实感觉满腹经纶,张口就是中外名人,顺手就是哲学二分法。整个高三的半夜,我基本都献给了数学,通常做题会到两点钟。有段时间会学习到三点。早上通常在六点前,因为寝室的大门是六点开,六点前我们只能在宿舍楼顶楼的天台上拿着手电筒看书,同时看看星星和月亮。晚上有时候也这样,你会发现最美妙的风景不是星星,而是女生宿舍的天台上,也有几盏亮光。
我忘记了那年作文题目是啥,反正我是把前一天少年中国说的句子给用进去了。语文考试倒不打紧,毕竟我功底好,两任语文老师都觉得我是他们教过最好的苗子。哈哈哈哈哈,公亦以此自矜。惨的是下午,我们当时的数学是全国卷,我做选择填空题都觉得顺风顺水,一到大题就感觉处处制肘。第二道题算了很久都没有做出来,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发现,原来是看错题目了。
第三道大题的第二小问也折腾了许久,感觉周围的气温一下子就沸腾了。后面几道大题也是,断断续续的发现无从下手。我在考场唯一的想法就是复读吗?
前一天,我们在吟唱少年中国说的时候,班主任,就是我的数学老师还过来看望我。看我兴高采烈的样子也就放心走了。没想到第二天就载到了数学上。我寝室的小黑板写了三个目标院校,北大、师大、中青。那天晚上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干嘛,我们快一点了去睡觉,总是激动地,准确说是忐忑地睡不着。早知道吃颗白加黑,晚上睡得着。
当你发现好多题目不会的时候,人生仿佛只有绝望。根本不想交出试卷,不想走出考场。我看不清楚旁边人的表情,整个学校都是一群模糊的样子,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样,我甚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那时候开始,我有点逃避数学。初中的时候,还拿过全国数学竞赛一等奖,到了高中感觉怎么都不能游刃有余。平时虽然可以维持在130-145左右,但拿满分很难。我后来听说,其他考区的同学也是,考完就哭了。
我一直没有认真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考差。不能简单说题目难,或者自己状态不好。可能平时技巧性题目做多了,反而把基础的东西没有掌握牢固。我曾经在琢磨数学的时候,自己把向量算法总结了一个公式,可以比一般的算法节约大概一分钟。数学选择题,正好碰到了,我几秒钟就出了结果,但后来总是不放心,又用传统方法核算了一遍。但我也不能说自己基础不扎实,像三角函数,数学老师说,高考为了这十五分,你们需要做五千道题。数不清自己做了多少,估计还差点。后来大学时候,听衡水中学的室友讲其辛苦努力的程度,我感觉自己也差不多。
努力这件事情,我觉得他不会错。听说,今天上午歙县高考语文考试取消,因为暴雨几乎淹没了县城,不得不高考延期。我觉得我们这一代人都应该关注高考,或者重视它。不管是以前的科举制还是现在,这是一个美好的东西,尤其对于个体来说,它带来了太多沉淀。无法轻易忘掉。曾想,阶层流动还能维继,不得不说高考功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