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这个学院的叫李烨,这个人事青天的桌球球友,因为都是闲来无事就一起玩,慢慢的有了交情,便让他加入了这个系统。青天问我要不要把李烨叫出来,问问什么情况,这么点数。他自己挣不到钱不说,也太丢人了。我知道青天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我自己这一方的人书籍量都不错,青天那边自己的人书定的少,青天肯定是觉得不好意思跟我合作分钱了。如果直接去找李烨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我觉得还是自己去摸摸底比较靠谱,毕竟眼见为实。
两个人拿了几份传单,装作是兼职的学生,便去李烨的学院宿舍串门了。宿舍里面很安静,音乐声隐隐约约,虽然是晚上,但是没有多少人在宿舍,估计不是在自习室泡妞就是在*场上被妞泡,这个学院是出了名的官宦之家的子弟多,根本不差钱儿,虽然他们不看书,但是他们一定会买书,这个现象很难解释,有些人就是这样,有些东西他有了也没用,但是没有他就难受。就像有些粗腿的女孩,也要有个短裙一样,仿佛不穿一次那个东西她就来不了月经似的。推开一间宿舍门,青天上去就问:妈的,你们怎么不定盗版书!
我仿佛被闪电击中了,心想爷爷,就算咱们半路上没对好台词,你也不能这么虎吧?连忙吧青天像死耗子一样拖了出来,青天还晃荡着小脑袋嫌弃我碍他事了。青天自己知道自己的人不给力,心里就着急上火了,上来就顶了这么句话,我不说话看着他运气,青天还一直嘟嘟囔囔的,我恨不能打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生锈了。
我缓和了一下心情,慢慢对青天说,天哥,咱们是学生,咱们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好吗?今天咱们的角色是发传单的不是来打架的,而且咱们的目的是查查这个学院不定盗版书的原因,不是来吓唬小朋友的!明白了吗?
青天回了神,说对啊。
这句话更把我搞得哭笑不得,心里话难道是我错了?
看青天现在脑子断电,我只好嘱咐他别说话,两个人又换了个宿舍,后面传来上一个宿舍关门的声音,还有个飘飘的声音说有病吧?青天忽的一下又要往回冲,我赶紧拽住他,一边拉一边说你他爷爷的就这个事儿反应快。
推门进去了,里面有几个孩子在打游戏,我看其中一个人没有玩,而是自己一个人在床上吸烟,我过去放下传单,说同学你看看,新开的快餐店。那个人没有抬头,只是说知道了,放在桌子上好了。我拿出烟,说哎呀,忘了带火了,哥们借火用用吧。那个学生抬起头,看看我,笑笑打着火机,给我点上,我又拿出一根儿,给他,他推辞说刚掐灭,我说得了,多一根儿也少活不了几天啊,两个人一笑,我问同学能坐下聊聊吗,我们两个发单子累了,楼上楼下跑好几趟了。那个人说别客气,坐下抽根烟再走呗。我给青天点了一支烟,三个人坐下来,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吗,原因已经找到饿了。各学院都是半价订书,李烨偏偏六折,学生们有意见,毕竟各自都有外学院的同学,互相一打听知道自己学院的书贵,当然不乐意定了,可是这李烨为什么不配合大家的安排,非要单独抬高价格呢?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我问青天,你对这个人了解多少?青天说这个人很爽快啊,上几次开会来了说话也很实在的,在他们学院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道这次怎么就掉链子了。我看看了表,已经快关楼门了,便让青天回寝室了,自己打算再去找李烨谈谈,青天死活不让我去,我知道青天爱面子不肯低头,这次他的人有事,他才不愿意自己总帮他呢。便答应了青天,但是一直嘱咐不准动武回到宿舍,舍友们都睡下了,我忙碌的大脑,终于可以停一会了,这几个月的事情太多了,让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孩子,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学生,很快就要考试了,这学期有很多难搞的科目,我心里一直担心。如果挂了科,就没有资格评优评奖,自己的奖学金是不可能了,但是也不能太惨了点啊。不然导员这个贱人不给自己奖金倒没什么,入党的事情可能就悬了啊。我越想越郁闷,索性跳出去喝酒了。
喝酒得有个好的酒友。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
心情低落要喝,乐得要死了要喝,朋友来了要喝,朋友走了要喝,袜子没干要喝,天气不好要喝,女友怀上了要喝,孩子不是自己的更要喝,郑源有句歌唱的好,如果你真的需要什么理由,一万个够不够。度数上讲主要是啤酒为主白酒为辅,偶尔有个孙子别人都喝燕京他非得捧个优乐美,第二次就没人带他了。男生比女生喝酒次数多得多,喝多的时候也就难免。甚而言之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天性使然吧,哥们大老远来了,总不能说太好了,我们一起去逛街把!!
书到了。
有天晚上,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谁啊?我睡眼惺忪的问。孙建军,书到了,楼下车号8879等你,赶紧叫几个人下来干活。我一听, 忙招呼王飞等人,哥几个边拉拉链边跑下楼,进了孙科长的车,一路无话。李猛说哥,咱们正式进入了盗版商的行业了,忽然有种做贼的感觉,王飞说我没想做贼,我就琢磨着哪天给自己印一个写真集,李猛说你丫快拉倒吧,你要是印了写真集我就自戳双眼。孙科长看我们这么兴奋,也没训斥,就说让我们淡定点,虽然我们卖的是盗版书,可是也算奋斗在中国教育第一线了。大家又是一顿哈哈大笑。
盗版毕竟是违法事,一辆车开进了一个学校附近的村子,天还没有黑透,车子停在一个陌生的旅馆门前,静静地等着。孙科长一再叮嘱,不准透露来书的原路,尽快发到学生手中。天色暗了下来,哥几个光着膀子,大冷的天却头顶呼呼冒着白气,像是得道的高僧,每个人一大包五十斤左右的书,不停的搬运着。旅馆外多了三辆松花江,几个司机也面目凝重,偶尔也搭把手。孙科长看着忙忙活活的我,心里更加喜爱这个肯吃苦又不怕事的小子了。几个人足足干了三个小时,四车库的书终于都分批运到了学校。
青天的宿舍里,一行人排着队,无机化学,有机化学,高等数学,英语,每个排队的人按照单子领了书,后面便有学生将点好的书籍搬走,一夜之间书发完了。
饭店包间儿,我叼着烟,手里一五一十的数着钱,王飞李猛哥几个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手里的钱,这是大伙的血汗和风险博来的!总利润十五万,哥六个把手下各院代理的钱拿出来,还剩十万元!一沓沓的钱,摆在哥几个面前,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我偷偷在各个兄弟的脸上扫过,无一例外,看到了一样的表情,一种人的本性,一种人类本能的贪婪!
创业容易守业难,共苦容易同甘难!我清楚,这钱要是分不好,必将对团体的团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这哥几个家庭条件都不错,也都说过,钱是我和青天的路子来的,听我们两个安排。但是又有几个人嫌弃钱多了烧手?我的心里没有底气,不停的吸着烟,明知道这样沉默下去不好却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天儿哥,咱拜了吧!”青天说着,喊来服务员上酒,抄起一瓶白酒,嘭嘭嘭倒满六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哥几个一看,也纷纷跪下,我不禁赞赏青天,在这个年头,在我们这种人的圈子里,也许能让钱让步的,只有感情了!
所谓四大铁,扛过枪的分过脏的同过窗的嫖过娼的。但是这是由于互相牵制的产生的忠诚,不是最理想的。我来不及多犹豫,也跪倒在地,几个人举杯向天,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八拜九叩之后,再站起来,他们已经是异性兄弟。我年长,以此之后是青天,李猛,韦猛,王飞,李明伟。我说钱,是大伙赚的,不分谁功劳多谁出力大,亲兄弟明算账,第一笔钱就平分了!说话间,坐下来,将十余万分成六分,哥几个每人一沓!
大家都没有意见,剩下五千多,决定今夜潇洒去把它花掉。大家举杯畅饮,当真是豪气不让世人!
这个平分的规矩,眼下看是人人平等了,却也为将来埋下了恶果。
喝的天昏地暗,本来要去找几个妹妹的,却都走不动了,大家晃晃荡荡的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门已经锁了,李猛气呼呼的一脚踹了上去,大喊开门开门!哥几个赶紧拉着他怕他把夜里执勤的校卫队找来,这哥几个都是小巡逻队的,要是被抓住喝酒夜不归宿,算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即使孙科长给他们面子,自己也是给自己下套啊。学校要是知道了,谁也罩不住他们。
值班大爷慢悠悠的出来,打开锁怒目看着他们,你们这些学生,不知道学校的规矩吗?你们看看都几点了,你们哪个学院的,都叫啥。大爷还磨磨唧唧打算加以教育的时候,我们几个小子哪有心情听他说评书,相互搀扶着,各自回了宿舍。剩下楼管一个人有火撒不出来,气的像是小沈阳那个保镖王金龙,差点一口气上不了过去了。
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说咱们兄弟,以后赚钱一起卖力。花钱一起享受,虽然咱们人少了一点,但是早晚能成了梁山好汉那个阵势。我们一定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说起了封妻荫子,大家都想起了开学时候的语嫣,她是郭燕燕的同班同学,和肖萌萌多有来网,跟我们一起去通宵唱过歌,李猛这家伙,自从我用篮球打到了语嫣,李猛就贼心开动了。眼看就要放寒假了,李猛又挺肖萌萌说,语嫣同学有个高中好友,两人自称蓝颜知己,一直眉来眼去,这回寒假回家,据说有进一步可能。李猛这几天的上火程度不言而喻,李猛要和王老吉,韦猛说应该喝加多宝,王飞说必须的冰糖雪梨,大家很纳闷为啥他这次忽然有了立场,王飞说因为是爷爷说的,怕上火喝冰糖雪梨。大家一看,玩鹰的被鹰整瞎了,又开始找花露水。结果喝了点酒,李明伟也开始犯坏,突然说他新买了一大管子中华健齿白,要不要换个花样?没等我说举手表决呢,全票通过了已经,三更半夜还能听见王飞咯咯吱吱咬牙的声音,第二天一问,竟然冻感冒了。
不过大伙做了一个最重要的决定,寒假之前,帮李猛像语嫣表白。李猛说别啊,我自己有分寸,我又不是熊,干嘛让你们帮我办这事儿,青天说你别多想,人多热闹,我就爱看别人热闹哈哈。王飞说表白我有绝招,咱们哥几个一配合,保准这个语嫣投怀送抱,李猛你就天天俯卧撑做好热身准备吧。
我当然不像他们一样,起哄找乐子,不过也很想撮合李猛这一回,毕竟这一年,跟我天天混在一起,很难有机会跟女的勾搭,我那会还有个郭燕燕呢,李猛却一直这么单着,小伙子人帅气,又够意思,是个好爷们儿,不能那些瞎牛瘸马都有料吃,我们这一王老五还烂在锅里不成?
我看李猛也没太不乐意,就跟大伙说分头准备吧,争取给这语嫣姑娘一举拿下,对了,如假包换的,这姑娘也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