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是真的很想再迟一年才毕业了。”
不是因为六月底见到师兄师姐们参加完毕业典礼后,在朋友圈晒毕业证配上伤感的文字;
不是因为在前日见到一个师姐在饭堂打完饭刷卡时,才发现被注销了一阵低落的离校生模样;
也不是在六月的最后一天,路过某栋宿舍楼某个宿舍,瞬间搬空的痕迹,留下的一堆废墟里,再也没有以前那几个人的影子。
“这不像是一个假期,最后一个暑假是一段让人缓冲的时间,可是自身具备的网速不好,卡卡停停,让人煎熬得想哭。”
而是因为,在已经到来的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里,我再也体会不到像以往暑假的舒适,享受不到如暑假一般的惬意,它夹杂在过去大三和未来大四的中间,也似乎如正在来临的大四一般,焦头烂额。它已经开始让我为毕业论文、为实习、为生计,奔走个不停。
就好像在某次面试后,收到了一封关于笔试的邮件,内容是“撰写一份500字左右的营销文案。”
看到“营销”二字,脑袋瞬间一阵疼,思虑片刻,便战战兢兢地回复道:“不好意思,因为面试完第一次后,觉得这份实习与我的职业规划不符合,我决定不参加这次笔试了。”
事实上职业规划这些东西对于一个不喜欢计划的人来说,简直是太扯了。
02
这次看似洒脱的做法让我想起某次和朋友说起实习这些事情的对话——
“关键要自己喜欢的,不然混不下去,毕竟还没毕业,血气方刚。”
“以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先拽一点,以后就要怂怂的。”
“希望以后自己也会这样,不要太过将就。”
“太过将就”和“将就”是有所区别的,在二十出头的年龄里,我也很恰当地认清了这世界上存在需要“将就”的事情,比自己许多天马行空的梦想要多得多,也在尝试着去习惯这个一次又一次让自己出乎意料的世界。
“这世界上没有一份完美的工作。”在考完最后一科期末考,系里组织的实习动员大会上,有一个老师很真挚地跟我们强调了三次这个事实,我之所以把它说是事实,是因为我懂得了这个道理。
但是因为“佛系”当头,大概没有几个人能担保自己可以很幸运地在毕业后,找到一份心满意足的工作。
“大不了不喜欢就走呗,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留下来?”这是那个老师说对我们这些毕业生的普遍印象,我不能保证说我不会这样。
毕竟道理谁都懂,只是常常上演时就麻木了。
03
“得了吧,不如你退个学可能会更爽?”
在自己第十三次大喊着不要大四不要大四后,心里的另外一个声音悄悄地跑出来杠了杠自己,我不禁哑言。
想起第一次让自己有不愿意接受一年后就毕业的念头,是因为得知自己选了一个风评不太好的论文指导老师。连续几天身边的人都在讨论要选那个老师指导时,我却只能默默地把老师的名字报给学委。
因为冲动在没有了解情况后就像同学找其他老师一样,跑去跟那个老师内定了,自个作的没办法挽回。
于是乎几天里,都走不出这个老师的阴影:“那把自杀的枪是老师递过来的,可是子弹是我自己放进去的,最后上膛的也是我自己。”
接下来的写论文生涯估计是太TM惨了,我就这么硬生生地把自己局限在这个自己营造的悲惨气氛里,怎么也看不开。
一次又一次地恐惧于毕业论文的心境,我越来越懊恼:本可以选一个好一点的老师的呀,本可以选到一个更合适自己的老师的呀,为什么自己偏偏要这么冲动呢,为什么教训总是打不醒自己呢?
越是懊恼,人便越是想去逃避,会不会自己可以延迟个一年再毕业,我就可以不会担忧实习、工作了,我就可以再重新去选择一个合自己心水的毕业论文指导老师了呢?
04
答案是,一定不会的。
想起食指写的《面向未来》中的某一片段: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我并不害怕生计里的蜘蛛网,并不悲哀于贫困,事实上我也并没有真正地对生活充满了失望。我只是对那来得太过于猛烈的未来,对那措手不及的未知怀揣着自己造就的恐惧!
只不过既然最大的恐惧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为什么就不能尝试着去打败一下自己呢?
再努力地去看开些许,师兄师姐们离校时除了不可避免的不舍,他们也有很努力去微笑着迎向人生中的下一个阶段;
他们留下的空荡的宿舍,在九月份也会到来一个个拿着小红凳、挂着单纯笑容的新人;
而那个我所谓害怕的指导老师,在今天的约面中,他也有很中肯地根据我的想法去给我建议。
谁也保证不了让本该到来的事情缓迟出现,就会在一年后达到一个比本该出现的更好的阶段。或许相信未来,跟随着时间的脚步,坦坦荡荡、不卑不亢地保持本心,会更好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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