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程昊来三中前还不会踢球，看着宣传册上那碧绿的草场时，他想得更多的，是在某个春天的周末下午，和自己喜欢的女孩躺着那里，晒着太阳，说着情话。但在程昊到达三中的第一天，他的美好幻想就已经破灭了，那个碧绿的草场全然是校方宣传部的P图杰作，程昊走在那光秃秃的泥巴地上时，只觉得那凸起的小石块与玻璃渣有些硌脚。

“踢球吗？”程昊听到了一个清亮的声音，随即看到了一个蓝色的球状物体飞了过来，程昊随意的伸出了手，一把接过这个旧的训练用足球。

并非程昊从前在电视中看到的那样，这个球通体都是深蓝色的，除此之外，球上还耷拉着一块皮革，这让它看起来更加的丑陋不堪。

“足球不能用手接，除非你是门将。”那个把球踢过来的少年跑了过来，他待着一个蓝色的合金框眼镜，脸颊骨高高的，有点像林志炫。

程昊把球放在了地上，放下了手中的行李，用力的对着球踢上了一脚。

“我……擦。”程昊惨叫了一声，蹲下来揉起了脚趾头。

“踢足球不能用脚尖踢，你脚趾头会受伤的。”蓝框眼镜的少年笑了笑。“我叫李涛，周末来操场吧，我教你踢球。”

程昊提起了行李，缓缓地走向了寝室，从第一面开始，他就对足球没有什么好感。

开学那天并没有上课，周二正式上课时，下午的第四节就是体育课，程昊的体育老师只带着他们做了一下准备运动就解散了。程昊一个人在操场上走了走，他虽然长得还算高，但他却不会打篮球，刚来学校两天，他没有几个朋友。

“踢球么？”程昊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即看到了那个蓝色的球状物体依着昨天那个轨迹飞了过来，程昊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它接住了。

“嘿，又遇到你了啊，我们刚好少了一个人，你来吗？”李涛向程昊发起了邀请。

“我不会 。”程昊把球扔在了地上，用鞋底踩了踩。

“没什么难的，用手以外的其他地方，把球弄到对面球门里去，就可以了。”李涛把程昊拉了过去。

“你等下多注意下这两个人，就能学会一些东西。”李涛指了指身旁的两个男生，他们三个人都穿了一样的队服，应该是同一所初中来的。

“余淼。”矮一点的那个男生伸出手来程昊握手，示意友好。

“肖正雄。”另一个男生冲程昊扬了扬下巴，笑了笑。

这节体育课是最后一节，所以这场五人制的比赛足足踢了九十分钟，程昊让李涛安排在了后卫的位置，让余淼像木杆一样的过来过去。

程昊觉得这很丢脸，但实力差距就在那里，他是全场跑得最多的人，比赛了九十分钟，程昊盯着余淼跑了九十分钟，可最终还是让他一个人进了七个球。

比赛完了，李涛一个劲的夸奖程昊发挥得好，他说他当初踢第一场比程昊逊色多了。

可程昊只是觉得李涛在安慰自己，他脸红红的，低着头喘气，他觉得自己好弱，连身体碰撞都比不过那个比自己矮一截的余淼。

“喝水吗？”正当程昊在扪心自责时，余淼扔过来了一瓶水，李涛接过水后，喝了一口，递给了程昊。

程昊一口气把水喝完了，喝水时，他发现是两个女孩在发水。

“那个高一点的女孩叫尹萱，喜欢余淼好多年了。”李涛凑在程昊耳边对他说。

“另一个呢？”程昊问李涛。

“不认识。”李涛冲着程昊饶有深意的笑了一个，“你可以去认识 一下啊。”

程昊顿了顿，他突然想到，自己刚刚那跳梁小丑一样的姿态就全部让那个女孩看到了啊，随即脸变得更红了，默默地低着头走了开来。

“别害羞啊，你。”李涛追了上来，一脸戏谑。

“没兴趣。”程昊偏过头时，有意让视线触及到了那个女孩，她笑得时候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头发软软的，垂到了下巴的下方一点，手里的拿着一瓶水，递给了肖正雄。

“你挺厉害的啊，进了两个球吧。”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和陈绮贞的有些像。

“没办法，还是输了，球在后场根本传不过来。”肖正雄双手叉腰，低着头，晃着脑袋。

“没事的，又不是你的错。”女孩安慰肖正雄的声音很是亲切。

程昊把头转了过去，天色快要暗了，走在树荫覆盖的路上时，程昊觉得有些冷，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冷。

02

从那以后，程昊便爱上了足球，没有人比他踢得更卖力，也没有人的进步会比他快，短短的一个学期，他就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后卫，也成为了三中里，唯一的一个能防得住余淼的人。

高一下期时，李涛和江正与高三的学长们约了一场比赛，快要高考了，李涛想到了这样一场比赛来与那群学长们告别。

比赛前，李涛让所有的队员都聚了过来，一起来商讨一下战略。

“他们要毕业了，我们踢的时候放些水吧？”江正如是说道，脸上满是嘚瑟。

“不，不要，对他们最大的敬意就是认真比赛，不要故意放水。”李涛否决了江正的观点。

“那我们最多赢一个球，不要让他们输得太难看。”肖正雄如是说。

“好。加油！”江正带上了手套，站在了门前，其他人迅速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其实程昊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那么多自傲的资本在赛前讨论给高三让球的事情。比赛开始仅仅三分钟，高三的三个前锋就直接撕裂了高一队伍的防线，江正的拼死飞扑根本无济于事，足球待着呼呼的风声嘶吼着飞进了右上死角。

两分钟后，又是那三个前锋，几乎用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方式再次进了一个球，场上比分直接变成了2：0，高一队完全处于下风。

程昊记得江正那屈辱而恼怒的神情，和自己第一天踢足球时一模一样。

五分钟后，高三队那三个前锋第三次撕破了高一队的后防线，江正盯着那个离前锋还有两米左右的高速滚动的球，直接飞扑了上去。他救下了那个球，但那个前锋没有收住他那一脚，江正随即抱着手在地上打起了滚。

“江正！”李涛与肖正雄直接从前场跑了回来，虽然在此之前他们对江正连着两次的失误很是不满意，可江正是球队整个后方的最大保障，更是与他们一起战斗的兄弟。

“我们没有可以替补的门将。”李涛环顾了四周，一直以来，球队只有一个门将，那就是江正，每场比赛，江正总会是那个浑身最脏的那个，无论表现如何，江正都是无可替代的。

“我去当门将吧。”程昊接过过了江正手中的手套，站在门前，远远地看着这个偌大的球场。程昊从来没有站在这个位置上过，他呆呆的看着场上所有人，随即聚精会神的盯住了那个杀过来的球。

程昊看着那个在空中极速飞行的球，他听到了球摩擦空气产生的风声，球旋转着，带着一道优美的弧度直直的飞向了球门的右上角。程昊一跃而起，像是接过李涛当初踢过来那个破旧的球一样，程昊牢牢地接住了这个球。

第一次，第二次，球场上的欢呼声越来越剧烈，直到整场比赛的最后比分定格在2：2时，程昊足足挡住了十三个球，最后那三个前锋看向程昊时，脸上又是恼怒，又有些欣慰。

赛后，程昊被所有的其他队员抛了起来，高一队仿佛比赢了这场比赛还要兴奋。程昊从未被这样扔向天空，从空中落下时，其实他很是害怕，但迎接他的是十多双结实的手，他们一个劲的在吼着“门神！门神！门神！”程昊觉得这个称谓有些滑稽可笑，又觉得自己的确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

“小子，今天这场比赛，我余淼都不服，就服你。”高三全队都被队长带了过来，出乎意料的，高三的队长居然是门卫。

“哈哈，我一定要踢你一脚才解气。”说着，高三对那个穿橙色球鞋的前锋跑了过来，轻轻地踢了程昊一脚。

其他的两个前锋没有过来踢程昊，高三队长扔给了程昊一瓶水，程昊打开来，全部浇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因为没有穿长袖，在这个满是石子与土渣的球场上的每一次扑救都在程昊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伤痕。

“好好努力吧，一个门将能抵半支球队。”高三的队长说完这句话就待着高三全队走了。程昊痴痴地笑了笑，从未有人给过他这样高的评价。他抬起头，看向四周，肖正雄正坐在球场边喝水，旁边站的是安萌萌。

那个女孩的名字叫安萌萌，她和肖正雄是一个班的，除此之外，程昊再也不知道与她相关的任何信息。

程昊撑着站了起来，低头走回寝室去，路过肖正雄与安萌萌时，肖正雄喊住了程昊。

“你今天真的牛逼！兄弟我给你点一万个赞。”

“那也要你们能进球，我这门将才有用啊。”程昊冲他笑了笑，安萌萌看了程昊一眼，随即把更崇拜的目光投向了肖正雄。

要是我是前锋多好？程昊心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他看了看手上那一道道斑驳的伤痕时，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也很是值得。

每一场球赛都是在黄昏结束的，高中没有一整段的时间可以挥霍，程昊每次走回寝室时，总在离开球场的那个转角处看到那两个人被拉长的影子，程昊不愿意看到，却每每刻意的用视线的边缘默默地注意着。

03

高二分科时，程昊想也没想就选了理科班，去到另一栋教学楼后，学习似乎紧张了一些，但对于当初那群少年来说，足球，依旧是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

几乎所有踢足球的男生都去了理科班，尹萱喜欢余淼又一年，但余淼还是没有答应她。

安萌萌好像去了文科班，所以她似乎不再来操场看球了，从此，来给我们送水的就只有尹萱了。

直到一天，程昊在离开球场时看到了有另外的人在给肖正雄送水，程昊决心不再关心他们，可在离开球场时，程昊还是不争气的看了一眼。那个女孩不是安萌萌，而是另一个女孩。

不知为何，程昊会突然觉得很开心，但随后程昊心里却被失落占满了，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失落。安萌萌恢复单身了？自己又有机会了？程昊心里这样的念头一个个的死去，像是手上的那些伤口，一个个都长成了不痛不痒的深色印记。程昊突然发觉自己似乎根本不喜欢她，从来没有喜欢过，也不可能会喜欢她。程昊觉得安萌萌像是一个球，他站在门前时，会觉得自己队友压着对方踢会很没趣，可真的球来了时，他又并不是那么喜欢。

人都是这样复杂的生物，复杂的感情就是人类的通病，也是人类自命不凡的东西。如果一切都像比赛一样有规则可以遵循，那和世间未免会太过无趣了？

程昊自己偷偷地许诺，从此只关心足球，不再关心其他东西。高二那年，他就当上了足球社社长。

可每次比赛的前后，程昊都会环顾四周，他真的渴望看到那个人的影子，虽然她从没有和自己有过什么交集，可程昊觉得，似乎看到她，自己就会很安心。除此之外，程昊很想和肖正雄聊聊，他虽然和肖正雄的关系似乎一直不错，但他却从未和肖正雄认真聊过。程昊总是在回避肖正雄，不论给他送水的是哪个女孩，程昊都想回避。

比赛一场接着一场，这场比赛的队友，在下场比赛里就成了对手，程昊觉得自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不过他有一个唯一忠实不变的对象，那就是身后的球门。程昊站在球门前时，总觉得自己像是承蒙了一个人的厚爱，他总是在拼死守护着，比守护爱人还要虔诚。

高二的最后一场比赛是与高三的送别赛，这个传统时我们这一届留下的，本来这场比赛要由高一来踢，但我们之后的那一届似乎完全与我们脱节了，我们这批球员像是最后的那批消耗品，保质期也仅仅只有三年。

这场比赛没有任何悬念，程昊他们在高一就与高三打成了平手，等他们再成长一年后，在学校便没有哪支球队能和他们匹敌，只是，江正在高一那场比赛后再也没有踢过足球。

赛后，余淼找到了程昊，他想和程昊聊聊感情的事，尹萱又喜欢了他一年，但他依旧没有答应她。

余淼说他和尹萱同学十一年了，从一年级开始到现在，他一直把尹萱当妹妹，可尹萱却对他越来越痴迷。

程昊没有任何答案，他喜欢的人就是尹萱的闺蜜，可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04

一年大约只有不到一百场球可以踢，程昊他们一周踢两场，直至高三也是如此。

高三年级部很是反感这群踢球的学生，毕竟足球是一项对抗性很强的运动，受伤了可能会影响到高考。

可没什么能拦得住程昊他们这群人，自他们这一届之后，操场上便再也没有了踢球的人，如果他们不去跑跑，野草都得长半米长了。

程昊搬到高三教学楼时，肖正雄他们班就在程昊的隔壁，这实在很方便约球。在每个课间，程昊都喜欢站在走廊上，多少次，他希望能够在这一遇到那个人，可一次也没有遇到过。、

“文科班都在五楼，怎么会来二楼呢？”程昊这样的安慰着自己，他往右看了看，肖正雄也站在走廊上，等着安萌萌给他戴上一根手链。

“别受伤了。”安萌萌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悦耳，但却从来没有和程昊说过一句话。

“走 ，社长。”肖正雄把球扔了过来，程昊正在失神，一没注意，球撞到了他头上，从二楼飞了下去。

“呵呵……”安萌萌捂着嘴笑了起来，程昊也尴尬的笑了笑，回头离开，准备下楼去捡球。这一刹那，程昊只发觉自己心空得十分难受，仿佛那些空落的地方可以塞得进一万个足球。

校运会要开始了，这算得上难得的踢球机会，校运会各种比赛期间，程昊就一个人在空地玩着球。

“能把球给我吗？”听到这句话，程昊准备一脚把球传出去，可他抬头却发现，问他要球的是安萌萌。

“嗯。”程昊轻轻地把球用鞋底推了一下，球直直的滚到了安萌萌脚下。

“你们帮我守一下门吗？我知道，你守门很厉害啊。”安萌萌穿的那双鞋不适合踢球，程昊一眼就看出来了。但他却无比正式的站在了门前，张开手，就如两年前面对着高三的那三个前锋一样。

安萌萌很是努力的踢出了每一个球，但每一个球都是滚到程昊脚边就停下了，安萌萌一直在笑自己拙劣球技，而程昊则是耐心的一次次把球传到她的脚下，没有说她什么，甚至没有说一句指导的话。

“让我来！”正说着，肖正雄小跑了过来，用力一脚把球送向了球门的左下死角。

“砰！”球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被预判好位置的程昊一脚踢飞，像是撞上了一堵墙。

肖正雄尝试了很多次，但无论多少次冲着墙踢球，结局始终都不会变，程昊面无表情，死死的护住了身后。

“看到没，我们队长，支撑起半支球队的男人。”肖正雄停了下来，向旁边的安萌萌如是说道。安萌萌从未这么近的看一个人射门，她为肖正雄的踢球的力道所震撼，更为程昊那铜墙铁壁般的防御所折服。

“没有你们进球，我守住门也没有用啊。”程昊开怀的笑了笑，离开了球门，这句话在两年前说过，此刻，他又说了一遍。

高三快要结束了，但没有人给我们踢送别赛，李涛说准备与一中约一场比赛，在余淼口中，一中，强大到和我们高一时踢高三一样。

可程昊他们从未怕过，一直以来，这支球队从来都没有惧怕过对手。

虽然高三年级部明令禁止，但程昊与其他人还是在抓紧时间练习，高考完一周后就是与一中的比赛了，对他们来说，时间不多了。可高三年级部最为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场练习赛中，程昊的右手摔伤，直接去了骨科医院。

此时，离高考还有最后一个月。

伤筋动骨一百天，程昊肯定失去了去参加比赛的机会，但他还好有能力参加高考。

05

高考前那一晚，程昊独自去操场看了看。那是他成长起来的地方，哪怕给过他那么多伤痕，可程昊依旧很感激它。可如今，球场上再也没有人会奔跑了，足足两届，再也没有了踢足球的人，程昊感觉很是难过。

来球场的不止程昊一个，他看到了尹萱与余淼坐在了草丛里看着夕阳，那是他最开始时憧憬过的事情，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三年前第一眼看到这个球场时，脸上写满的失落感。

肖正雄也在球场上，他玩着一个球，不远处有个女孩在看着他，可那个女孩不是安萌萌。

程昊站在了门前，看向了肖正雄，眼里满是挑战。

“社长，你手上有伤，明天还要考试呢？”肖正雄并没有把球踢过来。

程昊把右手背到了身后，伸出了左手，示意肖正雄踢过来。

肖正雄往程昊左边踢了一脚，被程昊挡了下来，随即踢出了第二脚。

“社长，你真的厉害，这样也行。”在挡住肖正雄七个球后，肖正雄由衷的敬佩起来，“你真的是门神。”

说完，肖正雄一脚踢向了右死角，程昊挣扎了一下，没能挡住。

程昊眼里有些悲伤，他低着头，捡过了球。

“你觉得，射门容易还是守门容易？”程昊踩住了球，问肖正雄。

“嗯，看吧，其实都不容易。”肖正雄没有直接回答。“但只有进球了才算赢啊。”

“是啊，我们都有答案。”程昊把球传给了肖正雄。

“你喜欢安萌萌吗？”程昊直接问出了这句话，肖正雄踩着球，有些惊讶程昊的这个问题，他女朋友在旁边，显然是听到了这个问题。

“我和她一直是好朋友啊，没有过那种感情的。” 肖正雄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其实，我知道，你喜欢她，是吧？”

说完，肖正雄把球一把踢了过来，飞向了右上死角，程昊一跃而起，把球用脸挡了下来。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倾泻在了程昊的眼镜与鼻子上。毫无防备的，程昊的眼泪哗啦啦的直接流了下来，像是预谋已久。

“是啊，我喜欢她。”程昊用右手捧起球时，手腕不停地在抖，这是他伤还没好的象征，虽然，那里已经是不痛不痒了。程昊把球送还给了肖正雄，转身直接离去，夕阳似血，程昊感觉自己喉咙里也有些甜腥的味道。

毫无疑问的，程昊缺席了那场比赛，至于那场比赛的胜负，或许早在高一那年，程昊就已经不再在乎。每一次，他独自面对整个球场时，他总会有很多时间想事情，那些事情关乎友谊，关乎爱情，关乎传承，关乎了这青春里经历的一切。它们像是足球在场上划过的每一道轨迹，把所有的结果，都写在了当前的这一场场比赛里。

而程昊永远只能站在最后方，被动的接受所有的一切。球场上，他似乎也只懂得拒绝，他背后一无所有，所以他只能够一次次奋不顾身的扑救。

理所因当的，程昊也获得了“门神”这个称号。其实，每一次看到球飞向他的球门时，他都想回头看看，球门里或许会有一个女孩的笑，或许看得到当年江正脸上的嘚瑟，又或者，会飞过来一个耷拉着一块皮革的深蓝色的球。

(来自：自由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