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题
4月7号,和爸爸的交流未达到目的,爷爷奶奶还是会把姑娘暂时带回老家。
可能是前一天去动物园逛得太久太累,姑娘难得7点了还没醒,我看着她的睡颜,她还不知道今天将要暂时和我分开。
过了一会,姑娘慢慢转醒,我微笑着看着她,起来和我磨磨玩了一会,我眼里原本噙着的泪滴滴落下,姑娘起初看到的时候觉得好玩,还在我脸上抹了两下,虽然我保持着微笑,但她仍很快感受到了我的情绪,转身趴床上自己滚起来。
爸爸来催起床了,因为姑娘起的晚,准备的时间缩短了一些。面对爸爸我的情绪是生气,我起身就走,爸爸突然对着姑娘惊呼,我心里也猛的一惊立刻转身,看到姑娘踩着软床垫摇摇晃晃的走向床边。我回身抱她到厨房拿了个鸡蛋,回到客厅放她坐在餐桌上,看着她专心用小手一点一点的剥蛋壳,挠鸡蛋吃,我也平复了一下情绪。剥着吃着的时候,奶奶把粥拿了过来,让我把鸡蛋放在碗里,我把鸡蛋放到碗里,转身去洗漱了。
洗手间里,止不住的悲伤,止不住的眼泪,姑娘在外面一次一次喊妈妈,我都没有回应,因为这时的声音里会有去不掉的哭腔。
不久前,由于春节而带回老家,一个多月后从老家回来,不再喊妈妈,最初的几天半夜会醒来,不愿意在澡盆里坐着洗澡,不愿意花洒喷在身上,洗头会哭。
大约一周前,姑娘开始用不同的音调频繁的喊妈妈,不管我在厕所,在厨房,在房间,我都用和她相似的音调回应。我想,这可能是她在确认对我的依恋,我多想给她一个稳定的依恋啊。
压一压情绪,洗漱出来,我坐在小矮凳上陪着姑娘等其他人准备,我哽咽低声对姑娘说,奶奶带你回老家,妈妈不能和你一起去,过一段时间后奶奶再带你回来,好不好。姑娘低着头小手玩着小豆,眼睛都不抬一下,小嘴里说不要不要。那一瞬间的感觉,情绪翻腾得说不出话来,幸好爸爸去取车,爷爷奶奶在房间收拾,没人发现。原以为是自言自语的低诉得到了回应,虽然只是说不要的敏感期。
一路在车上,从开始的玩耍到后来坐不住的小脾气,姑娘大部分时间赖在我身上,我多想给她一个稳定的依恋啊。
到车站了,没有太多的道别,匆匆排队检票,姑娘趴在奶奶肩上,看到我已远远的站在后面,正要哭闹,奶奶马上说话吸引她的注意,然后她中止了要闹的趋势,就这样,她们进站了,而我的泪水早已滑落。
我和爸爸往回走,我沉浸在我的悲伤和愤怒里。
是的,不仅仅是生气,是愤怒。
我不想理爸爸。
我维持着接下来的生活,煎熬的等待着姑娘回来。
在春节的分别时间里,我用仅此一次的想法平复着我的焦虑,而事实却如此轻易如此快速的击碎我。
此前爸爸也曾妥协说让姥姥过来帮忙让孩子留下来,但是我拒绝了。为什么拒绝?因为我感受不到他的真诚,我感受到的是他的无奈。于是我愤怒了,持续着和他的冷战。
无独有偶,在《学习之道》中,我看到了乔希对他自己情绪的觉察:愤怒是因恐惧而起。
于是我把注意力从愤怒中分出来一些,开始找寻我是不是在害怕什么。
一面我担心人格关键时期和母亲的暂时分离对姑娘产生难以平复的创伤。另一面我担心我的坚持破坏爸爸和爷爷奶奶的关系,我担心我的坚持是我和爸爸的感情的划痕。
写到这里,我感到累了。鼻子微微泛酸,我进行了几次深呼吸。
我发现了我以大欺小的一面,虽然我声称最爱姑娘,但是我可能更爱自己。
因为我害怕自己被认为是挑拨关系品质不好的媳妇,害怕自己被认为是不善解人意一意孤行的妻子。这是让我愤怒背后的恐惧,在物化关系里,看着别人的标准,生命的底色是恐惧。我格挡不住这恐惧的来袭,而放弃了对女儿的保护,我因此而愤怒。
发觉了愤怒的来由,我渐渐平息,我继续学习觉察自己,走出别人的眼光,慢慢学习从自己的体验出发去生活。
我爱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