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2015.9.6日
夜,在这样的深夜,躲在黑暗中或深或浅或远或近的呼吸声、隔着帘子外面星星的密语声中,我突然无法入眠。我说不清脑海里想说的是什么,每天都有太多的事发生,尤其是在异乡的日子里。也许只有一些文字能让我平静,或者让我忘记。
出发的日子,明明提前几天收拾好了,可坐上车的时候才有实感——啊,小镇,我将离开了。就像我前几年对妈妈说的,大的悲伤不是一下子来的,而是逐渐显露的。离开一个地方,也许此刻我没有伤痛欲绝,但在之后的日子里,每每习惯性去做些什么时突然发现周围早已变了,或许是发现吃不到熟悉的早餐,或许是突然想起家里的宠物…这样的怅惘一日日累积成了巨大的悲伤。这时再回想离开的这一刻,便心痛的难以自拔了。
但旅程依旧在继续,正是因为离开,才有期待,才有新的经历抚慰离别的心。
这一站:西宁
今天去了青海湖边。
一路欢歌,远远地我看见那不寻常的蓝——那是一种比天空更加圆润、更加粘稠的蓝,不似水不似玉石,更似一团氤氲不散的水汽,它立在草原和蓝天的中间,我们的车好像要一头栽进它的胸怀。我想象着车子像发疯的野牛冲过了这一层水汽,它给我留下的感觉潮湿而柔滑,我的喉咙似乎粘住了,但我的身心被疏通了,每一个气孔都舒畅清爽…
但最终我们在它的脚下停住了车,有人说:“下车吧,我们到了。”我很遗憾的发现眼前并不是立起来的屏障,而是横着的正向我扑腾而来的湖水。但这是怎样的湖水啊…我实在说不清。它是透明的,也是翠绿的,又是碧蓝的,是黑的还是白的。它确实有这么多颜色,但它又纯粹的没有颜色,黑和白,蓝与绿,浑然是同一个颜色!我欢呼着冲到它身边,我的心微微地颤栗着,我的视线抓着它圆滚的身躯,我的手拂过它冰凉的水花…好大的湖,那么安静又那么富有生命力!
湖边蜿蜿蜒蜒一圈细长的石子路,路上散步着牛马的粪便,我们走得小心翼翼。过一会突然有飞驰的马儿从远处跑来,伴着牧民的呼喝声,蹄子带起飞舞的石子,人们纷纷退到了两旁。路上的喧嚣肮脏好像和湖毫不相干,它像抑郁症患者,处在另一片世界里,谁也看不透它此刻想些什么。走的倦了,照也拍的烦了,我只好在湖边一木头上和它相对而坐,盯着湖天相接处猜想着对面岸上看它的情形。盯了那么一会儿,它的美好像从眼睛进到我的身体里,让我惶惶然移开了视线。
方才听了学长的建议,看到那句“骨骼挂遍我身体,如同蓝色水上的树枝”时,那情形仿佛就在眼前了……觉得自己是白走了一趟,诗里的感觉糊在我心口,又激起许多想法和回忆。现在的我虽然浮躁也幼稚,但请允许还在今晚的梦里再和湖相会,道一句——“青海湖,请熄灭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