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慢悠悠的迈着方步走到门口的时候,人行道上站着的流浪狗朝他叫了两声,老宋看了看周围没人,又看了看狗,顺着它的视线看到了头顶的大树,一只爬在树干的猫正回头看着那只狗。老宋心想,这猫狗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都是没人收养的流浪东西,还一个看不惯一个。
已是深秋时节,阳光透过槐树密密匝匝的叶子零星的洒在地上,一阵凉风吹来有点凉,得亏今天出门穿了件外套,老宋爬满皱纹的脸露出了一丝笑容。
早上的药房很空荡,老宋笑着向柜台玩手机的老阿姨打了声招呼“早饭吃过了吧”,忙着玩手机的阿姨头都没抬“嗯”了一声。
老宋径直上楼了,周二是老大夫坐诊的时间,刚好也是老宋休息的日子,他在机场打扫卫生,一周调休两天,刚好是这家药店老大夫坐诊的日子。他这全身忽冷忽热腰腿酸疼的毛病在这家药店治疗的好多了,起先,也是在医院治疗的,花了一年的钱没什么疗效,又去了一家专贴膏药的诊所花了五千块钱还是没什么效果,又辗转到了这家药店,起先是进来买药的,发现墙上贴着一张介绍大夫的画报,看了一下坐诊的大夫原是当地中医药大学的退休教师。心里想着试试吧,人家还是退休教师呢,理论知识应该是很丰富的,没想到这大夫医术还不差,四个周下来病情有所改善。
小小的会诊室里,已经有两个病人在诊治了,老宋排队站在了后面,这老大夫每看一个病人要收手续费的,三十块,如果要扎针扒罐还要另收费。
老宋前面的病人要走的时候给了他诊疗费一百块,老大夫拉开他的小抽屉要找零的时候,被病人拦下了,说不用找了,老大夫笑嘻嘻的说了声“谢谢”。
轮到老宋的时候,他脱下了外面的外套,直接走到了挂了蓝棉布门帘的隔间,老大夫也颤颤巍巍的进来了,连续四周的诊断,两个人都已经能够很熟悉程序了,小隔间摆了张单人床,只能容得下四个人,老大夫起打开了床尾的拔罐工具。
“医生啊,我的腰好点了,现在肩膀又不舒服了,风一吹就疼,能不能在肩膀拔罐?”
“湿寒又跑到了肩膀上,今天就拔到肩膀上”两人便再也无话了。老大夫熟练用刺锤扎破肩膀的肉,然后拔罐,给罐子通电,一气呵成,看的出来手法十分熟练,老宋眯着眼睛忍着疼一声没吭。
罐子拔好之后老大夫出门了,十五分钟后又进来了,拿掉罐子,让老宋到外间来,老宋赶紧穿衣下床,坐到凳子上的时候,老大夫已经在等了,老宋急忙拿出左手放到脉枕上,老大夫开始搭脉了,一分钟后,老大夫拿开他的手,老宋赶紧又放了右手……。
半个小时后,老宋皱着眉头拿着药方从药店出来了,药是药房代煎的,下午才能拿到。他的心情没有早上进门的时候那么好了。老大夫收诊疗费的时候比平时多要了两百块,老宋说和平时一样的步骤怎么钱多了呢,愣是没掏钱,老大夫脸上有不悦之色。他心里盘算着,下次来了怎么办?要不要送点礼?
门口的那只狗还在,又朝着他叫了两声,这次他看清楚了,周围没有人,树上也没有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