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轻人用一种笨拙的方法寻找人生的路途。其实我觉得应该寻找捷径,捷径就是你擅长什么,你在什么地方有天赋,你最适合做什么,你就一定比别人强点。不就这么简单吗,干吗不好意思说呀。原来成功学那种公式使很多人完完全全在泥沼中前行,而不是找到了捷径,不是找到自己最快乐的事情。
为什么坏了?第一,我如果现在去做了总结,总结我如何去做艺术,然后幻城是怎么做出来的,那我接下来就还要按这个做,我没法再创新了。第二,如果在座的你们,在网上的其他朋友看了我这个东西,认为天呐,原来是这样,我也学习一下。又坏了,我给您带偏了,我给您带邪路上去了。第三,我总结的这东西对吗?是否只是我当时当刻或此时此刻的一个比较狭窄的片段的感觉呢?都有可能。
什么叫“幻城”?这两个问题我无数次地回答,越回答越烦,我把这城盖出来的时候就说,问我干吗,瞧去。你自己有腿去看看不就得了吗,我就烦了。其实并不是傲慢,我告诉你们,真说不清,语言没法说得清楚。就像罗先生,那嘴多利索呀,但他就说一个棒子什么敲了一下,因为他也有点词穷。为什么会词穷呢?是因为它的面比较宽阔,“戏剧幻城”的面比较宽阔。
从外面看起来,它真的像一个城池,有城墙嘛,您进去一个一个地走。但同时这个城,您慢慢转下来以后,会让这个概念产生非常大的冲撞,就是它好像是一个精神的城,是一个幻觉的城,而不是一个真实的用土围起来的城池,而是我们真正在幻觉里出现的一个城。因为它不断地在变化,不断地吸引你,你从这个门出去,一转头,你会疑惑,刚才我怎么来的呢?你会懵。因为一个戏的演进跟上一个你看的戏是截然不同的,你又会懵起来。这一个幻觉的城,就是我说的“戏剧幻城”。用实在的话讲,它是一个600亩地的城;用艺术的话讲,它是产生在我们精神领域里面新建立出来的一个精神的堡垒,一个精神的城。
“戏剧幻城”在这个时代,我认为它是很稀有的一个东西。为什么?因为我们在这个时代里,大家讨论更多的是物质的世界。比如说我今天想跟你交朋友,有房有车吗?你工作是什么?你月薪是多少?如果你不够这个格的话,咱俩连谈朋友的可能性都没有,就再见了。
你去衡量一个人的成就,衡量一个人的圈层或者衡量一个人和一个人之间的交往,衡量他是否成功,我们现在尺子越来越简单,越来越单一,最后一个钱的事,完了。那么您能想象吗,其实人不只是物质的呀,人是精神的啊,那个精神的力量大极了,大到因为精神而让这个物质世界整个颠覆,您信吗?谁都知道有失恋跳楼去世的,没断吃没断喝,所有人告诉她不要着急,三个月以后你会忘了这个男孩子,你会有一个新的爱情。她说就不,没他我就不活了,她会为爱而死。这个精神是可以要人性命的。物质不会,再穷再苦都不会死,除非精神垮了。所以最要命的绝非物质世界,而是精神世界。
当然,我刚才说的是一个失恋的人。如果您正恋爱的时候,天上下了刀子您也等他,淋得湿的,美呢,一会儿他就出来了,你那个时候不会觉得苦。当然如果是随便一个什么人让你上街,老板让你拿个什么,你得骂死他,你得气死,你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快递小哥在风雨之中送什么东西,觉得今天我为了你们这一单,简直怎么怎么了,感觉非常委屈,非常凄苦。但是一个正恋爱的人,再远的距离,两百公里他也去,他会觉得幸福,享受。因为精神不一样,想的事不一样。我用最直白、最朴素,也最通俗的例子来讲,其实我认为精神特别重要。
那么,什么是“戏剧幻城”?它是唯一销售精神产品的一个地方,它不销售别的。您去到那儿以后,它不会给您一个什么别的物质,而可能是两个小时请您看一出戏,它要了您一个票钱,出来之后保证一瓶水没给您。您觉得值吗?愿意去吗?为什么?所以这个理由,我也认为非常简单,也可能在座有很多企业家是做不同生意的,也有的时候我要看这个桌子的质量好不好,要看这个水的成分好不好。但是要销售精神产品,唯一销售精神产品的话,我们就要看,这个戏是否触动了您,您的心被我动了吗?没动,我没把您弄懵,那您就会觉得不值,您交给我的时间,您交给我的期望就会落空,我就会很糟糕。
精神产品求的是什么呢?求的叫“不一样”。如果相同就一点活着的价值都没有,这个东西就得死,就扔;如果有不一样,哪怕一点点,都是最珍贵的,这是精神产品很重要的一个特征。如果您想求异,要不一样,那您告诉我那些规律干吗?您跟我讲您是怎么弄出来的干吗呀?不需要学习,不需要知道,对吗?
这个叫王潮歌的人,她做这个事的第一个工作,已经不是编剧和导演了,叫总构想。这个名称也是我们想象出来的,因为这个总构想完成的是我要把这个城画出来,这56个格子,为什么是56个不是57个?为什么墙是这么高而不是那么高?为什么是夯土的,不是那个?为什么你要搁一个学校而不是那个?所有事情都是由我想象出来的,然后我开始跟我的建筑师,跟我的景观规划师,跟所有的人开始工作,要把它制造出来。这个过程叫总构想,它已经不是一个导演的概念,也不是一个编剧的概念了。
我第二个工作就是编剧,故事是我编出来的,我想出来的,那么为什么我不能请一个编剧,非要自己去写呢?当然我有一个傲慢,就是我自己的文笔可好了,我写得可好了。就是很相信自己的文笔,像刚才你们听到的“就是这里吧,就是这里”,这个词,我觉得自己找到了。我找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戏剧才通顺起来的。我干很多这样的事情,我开始要写这么多故事的时候,我还要把这个戏导出来。
我们行原来叫一度创作和二度创作,在我来说合二为一,我没有一度和二度,一度二度合在一起,我自己编,我自己导,我就知道我这词说出来的时候那人是什么姿势,我自己是这样干的,你们能明白这个过程吗?所以这个过程有它的优处,就是我少费一道手续,也有它的劣处,就是如果我完蛋了大家都完蛋呗,就没有一个别人在支撑了。
所以可能在王潮歌这个人身上,我觉得是比较能体现多才多艺这句话的,我能干很多事情。另外还能体现一句话,就是我身体健康,身体特别健康。健康到什么程度呢?基本上不怎么生病,生病也是小病,比如就是喉咙发炎之类的事情。这些事情保证了一条,就是我一直保持着亢奋的创作状态,这个亢奋的创作状态就是我不带累的,我不能说您等会儿,我先睡一会儿,或者说我疲惫了,您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就没听懂说什么,我在反应。这种时候都不能有,我必须快速地处理所有的事情。您想想21出戏我在8个月的过程之中全部写完导完,那基本上跟电视机频道似的,遥控器在您手里,您就这么换,我一直那么换,这个状态常人非常难理解,以为我这么说就跟吹牛似的。是有点吹牛。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我助理也来了,小侯坐在底下,一会儿你们下来可以问问她,问问我每天都吃什么,我怎么安排我的时间。真是这样,一天可能要写七八出戏,然后每一出戏来找我的人,在我这里换场的时间一个小时,一个小时那人就走了,门口排号嘛,排了一堆,这个人出去了再进来一波,再出去了再进来一波。
所以我觉得什么是王潮歌,她是一个很难复制,很难学习,也很难去理解的一个人。我对我自己此刻也依然保持着好奇心,我也不知道明天我又会做出个什么事来,或者在未来我又做出个什么事来。
但是我觉得王潮歌是一个人,一个手。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只有河南·戏剧幻城》这个故事里,成为另外一只手,这人就叫胡葆森。胡葆森是谁呢?河南建业集团的老大,一个老头,一个英俊潇洒的个子高高的老头,他是我们这个“戏剧幻城”的投资人,钱都是他出的。
我们两个人按道理来说,一个是投资人,一个是被聘用的导演,我们应该是一对矛盾。因为投资人应该管的是投入产出,我应该管的是我的那个艺术的小档口。但实际上我们两个人不是这样合作的,因为建业,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知道有一个叫建业足球的,它是全国唯一一个20多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一直叫建业足球,最近才是因为一个政策让它换成别的名字,也是这个老板一直一个人投的。
这个人,我觉得也是一个天才,也是一个让人“服了”的人,也是一个我面对他只有两个字叫“尊敬”的人。因为在这个人身上我看到了在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比较珍贵的一种操守,这种操守叫对土地的热爱。对土地的热爱成为这个人非常重要的一个标签。他是河南人,他的企业很多年深耕河南,不出河南,不到别的城市去,不是什么有钱做什么,而是什么对你好他做什么,所以建业的房子在河南很有名,就是质量好。然后他还帮你弄小学校,帮你弄菜篮子工程,帮你做一个社区,他们叫君邻会……他做了很多很多这样的事情,这些事情我不认为完完全全是跟投入产出有关的,都不是。
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不是靠情怀吃饭的,但是一个没有情怀的企业家是不会成功的。在胡葆森先生身上,在建业集团身上,这两个我觉得特别棒地合二为一了。我说我又当导演又当总构想,我在做这个幻城的时候,建业集团投入的绝不仅仅是钱,钱是靠后的,投入第一位的是他们的人力,大量的人。其中有一个叫李琳的,这个人是胡葆森的太太,她成了我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每个星期必到现场。
你知道什么是现场吗?排好了那就不叫现场了,那已经是我开始工作了,是在建设期的现场,全部是钢筋水泥大泥巴地。她要戴着头盔,穿着雨鞋蹚到地里去,在施工的工人中间,在塔吊和钢筋之中行走。然后要开很多很多的会议,每一个极其细小的问题都要解决,每个星期风雨无阻。
我们在河南,经历大雪和特别寒冷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时候都想,真的你何苦呢。有一次我站在我的二层楼道里,透过一个窗子看着她一个人往前,后面一片人跟着她,有工程总监,设计总监,一堆人跟着她,一直往前走,我就一直看着她,在那一刻我心里说,我永远不负你。因为胡葆森先生跟李琳女士他们交给我的不是合约,而是信任和托付,而我能还给他们的,没别的,就我这命。这就是王潮歌和胡葆森,这就是《只有河南·戏剧幻城》和建业集团。
开张一个月,我们有15万的观众走进了这个城,然后赞美了我们,就像刚才罗先生一样,用一些溢美之词赞扬了我们。不骗你,我听见这些词没有一次能够有语言跟得上,谢谢谢谢,欢迎欢迎,我说不出来话。因为每一次所有人一提,所有人一说好,在我脑子里就像爆炸一样,“叭”一下出现我艰苦的岁月,我那些不容易的伙伴,以及建业集团那样的一个决心。诸位,给他们鼓个掌吧。相信这世界上有了这样的投资人才会有这样的艺术家,否则我做不成事的。谢谢!
3.什么是电脑时代不能替代的?
《只有河南·戏剧幻城》刚开张一个月,大水就来了,疫情就来了,给我们全封住了。最好的一个暑期,您知道做旅游演艺的黄金档就是这个暑假,但我们9月4号才能再开张。闭城期间,我们拍的视频,就是鸟在飞,高粱树叶在慢慢地晃动,整个城是空的。
河南人怎么这么灾难深重。从我描写的1942年的大饥荒一直到今天,他们经历了非常非常多。比如说河南人现在依然有一些不愿意提及的事情,你们都知道,只要一说地狱黑,河南人立刻就紧张,只要一说偷井盖、骗人,河南人立刻就紧张,他们很不愿意。
当我戏剧里面的台词说到“河南人,舍小我,取大义”的时候,河南人会一下子流下眼泪,因为他们说有人知道我不易,才能为我前行的一步、哪怕是半步,不不不,哪怕是一厘米,才能给我掌声。
《只有河南·戏剧幻城》,我不知道您会怎么看。也许您用艺术的眼光来看,也许您用赞美一个导演、一个艺术家有天赋的眼光来看,但是也许您还会有另外一个目光,这个目光就是踏到那片黄土地上。你知道,诸位,黑头发、黄皮肤的你们是从何而来的。那种远古的沧桑,夏都、商都,一直到唐宋元明清,所有时代的脉络,在河南这片土地上清晰无比。不用深挖,真的攥把土你就能知道。
当我们遥望纽约曼哈顿,当我们此刻在北京最核心最漂亮的一个楼群之中,开始谈论艺术、谈论精神的时候,你们会谈论麦田吗?你们会谈论“一场丰收给人们带来的不仅仅是喜悦,不仅仅是亢奋,而是信念”吗?你们知道麦田之下埋的我们的祖先,是怎么样向上仰望着我们、在跟我们说什么吗?我们有谁在此时此刻、在互联网时代、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时候,在我们戴着口罩非常反感,抱怨疫情到来不能出门的时候,真的想过麦田吗?到河南,看看我的麦田,看看我在李家村剧场、车站剧场,我的那一片麦田。那片麦田是信念。
这个信念,我希望让我的孩子知道,我也希望让你们的孩子知道,我们这个种族可以经历苦难,一万次苦难也没有关系,但是我们一定会有一个信念,这个信念叫“生生不息”。
我排演这个戏的时候不敢听音乐,不敢回忆我的那些台词,甚至有的时候我不敢看我演员的眼睛。因为它动到我了,它触碰到我了,它击中我了。我窥视你们,我站在一个黑暗舞台的最偏远的角落,窥视观众。我看见您瞪大眼睛,我看见您哭了。我想,它也动到您了。这个动,心里这一动,您知道在这个时代,多么来之不易,多么地珍贵。
永远有人告诉我,我们现在是信息时代,是互联网时代,将来机器人能把什么都替代了,但是我说就那个字——“呸”。你碰我一个试试,你能摸我一下,捏我一下,你动我心试试。您知道,就在此刻,我们这些人,现在这屋子里有一个“场”,这个“场”是机器替代不了的,是只有人和人之间可以产生的。我眼睛看着您,您也看着我了,这种目光是不能替代的。所以我说,不管将来机器发展成什么样子,物质发展成什么样子,时代或者城市发展成什么样子,永远不可能替代的是人和人之间的碰触。
我愿意每天告诉自己有天分,我愿意保护好我的身体、再健康一些,我愿意工作,我制造出来一个一个可以“碰你”的地方,我在那儿等你。我下一个作品要做《只有红楼梦·戏剧幻城》,在河北廊坊。一会儿跟你们说完了,我连夜就会去到那里,可能在半夜12点以前能到,我的战友们已经全都在那儿到齐了。我开始做《只有红楼梦·戏剧幻城》的设计,这个设计我希望跟《只有河南·戏剧幻城》迥然不同,我那个时候要碰的不是你对土地的眷恋,而是对中国的音乐、中国的颜色、中国的诗词和中国的审美的一个碰触。
我们现在有很多审美,改革开放国门打开以后,受到了其他种族的文化影响。比如我们去到一个城市的主题乐园,去一个文化小镇,各种地方;我们结婚就不穿红的了,穿白色的,白色的在中国以前叫丧服,但我们现在结婚要穿白色;我们过生日的时候,最不应该的是“吹灯拔蜡”,现在还说happy birthday,吹完了还许个愿;我们会说这样的叫英雄、这样的叫坏人,这样的纱裙叫美的、那样的叫小丑。我们自己的呢?我们中国的审美,我们中国的意志,我们中国对世界的看法,在哪儿呢?
比如说,在大和小这个问题上,西方说大就是大,你看我这石头多大,大就是大,小就是小。中国人说不是。针对我这个体量来说,他大极了;但是要针对姚明来说,罗振宇小极了。大小是对比来的。
我们中国人对世界、天地、上下、前后、生死所有这些,都有自己的看法,而这些看法渐渐地不再用于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中。我们渐渐地更希望用那样的非此即彼的方法,而中国人不是非此即彼,它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蕴在一起的。但那种美,那种意味出来的时候,依然动人心魄。我就想在《只有红楼梦》里把这件事弄一弄。但是呢,我不知道我弄得成弄不成。保佑我吧,老天保佑我,你们也保佑我吧。
我万一弄成了,从这儿开车最多一个半小时,你就会到达那儿。你就会看到有一个中国的城市,这里面讲红楼梦,讲我们最传统的美德,讲我们对天地的看法。我也希望我的孩子知道,我们也有一种美,“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所有的意象,在中国人的写意的“意”字里面,什么叫留白?什么叫重彩?如果保佑我能成的话,明年或者在后年,《只有红楼梦》面世之后,我们可以又一次见面。你还请我吗?罗胖憨厚地笑了,说请。那我就再一次站在这里,跟大家讲讲,什么是《只有红楼梦》,可以吗?
4.什么是鞋,什么是脚?
我的时间是不是到了,我再讲点什么,我看给我写的什么问题。什么是比较,什么是无聊,什么是学习,什么是脚,什么是鞋,什么是不可复制,我一块把这几个问题都讲了行吗?(观众:好啊。)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企业家,也许是在上班,只要你们做一件事情,所有人告诉你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呢?是做分析。市场分析,用户分析,然后你们就分析一大堆,把这一大堆分析完了,根据这个数字得出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做,是不是这样?我就觉得还是那个字,“呸”。
我觉得一分析全完了,为什么?一定是有了,你才攫取这个数据对不对,然后才分析的。如果人家都有了,你为什么要再做?这是一个悖论,别人的生产线咱不知道,我就说我这个,做艺术创作的时候,我认为只要有了,是你要避开的。所以为什么要分析我呢?为什么要学习我呢?观察别人所有的目的只有一个:“我知道了,你们是这么做的,那我就不这么做了。”这才对。
可是经常地,我看到我们很多做文旅的人,跟我说的是反的。就是他们一定要弄清楚,什么都要弄清楚,分析完调查,花好多钱请调查公司,调查完了再做分析,分析完了以后,说你看他就是这么成功的。我们把他分析成这样了,咱们再来一份咱也能成,我还是那个字,“呸”,不大可能。
因为在复制的过程中,我制作这个事情最重要的直觉和感知没有了。有的东西是数据导致的,我们经常看很多的影视剧现在也是这么做,比如现在你问什么题材最火?说谍战剧最火,那我们就做谍战剧。哪个演员最火?谁流量最大?咱们就用他。然后说编剧和导演谁最火?又找了一个。出来咋没火呢?因为我都做的是对的,所以结果一定是对的呀,这有什么错误吗?咱们数学都这么学的,对的对的对的等于对的,中间有一个错的才是错的。可是这个东西要是对的对的对的等于对的,哪儿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家不就都成了吗?你没看见那么多成的,“对的对的对的等于对的”这公式可能不存在。
所以做这样的公式本身这个动作,我个人不太赞同,我认为应该凭借直感,凭借对这个时代的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和有一个目标趋同的团体,是一个前提。然后我们再说这个世界有一个什么样的课题,我们需要表达。比如说我问,我们为什么生下来?我们问,人生是有意义的还是无意义的?我们问,我们怎样寻找生的意义?我们问,我们怎么克服此刻人生的焦虑和我们的直白?我们希望我们生命更多彩和更向上一些。这样的课题,我们希望去表达,我们再来看用什么样的故事表达它,而不是把商业全部做好了,说我们想挣一笔钱,然后投一笔钱,找一个导演咱们用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所以我们看很多地方出现的文旅作品,他们叫文旅演出,是有很好的各种高科技手段的,视觉、舞台很丰富,但是涉及的故事又是比较直白的,甚至是一个小神话就开始了。大家看完了之后,眼睛也挺满意,挺热闹,我们都娱乐致死了还不好吗?但是内心依然没有感到那样的丰富,我认为这个可能就跟我刚才说的“对的对的对的等于不对的”是有关系的。
如果我说的有用,我特别希望我们开始做这样的创作、做这样的生意、做这样的企业的时候,第一个要考虑的是,我们如何发问,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样的看法?如果这个导演跟你的看法不一致,或者这个导演只是认为你今天给我多少制作费,我来买多少器材,买多少灯,这人很可能做的作品也比较直白。我觉得这是一个得罪人的话,但我是真心这么觉得。我虽然经常不能免俗,经常也那样的,但我努力板自己,努力克服,使好大劲克服,经常也那样。真的,一会儿你要看见我出了臭手,你在底下恶心我一下就行了,谢谢。
对付这个世界上的天才,从过去这一个月的经历,我觉得给出了第一个答案:尽管向他们提问。他是天才,我们永远不可能成为他,有何要紧?天才是构成我们这个世界的一个要素,把我们的问题扔给他,死皮赖脸地揪住他去问,看他以什么姿势把我们摁住,哪怕是一个字:呸。没关系,这就是我们和这个世界上的天才相处和游戏的姿势。
所以将来启发俱乐部再也不惧怕不愿意写稿的嘉宾了,我和我的同事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把屁股坐在我们的用户这一边,然后向他们提问,等着他们以他们熟悉的漂亮的姿势,把这个球踢回来。
我第二个启发是,对付天才其实还有一个看问题的视角。“戏剧幻城”之所以让我那么震撼,因为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词。我第一眼看到视频的时候,脑子里出现了这个词。我捧着我发明的热辣辣的词,敲开王潮歌办公室的门去见她,但是她没搭理我,她认不认同我至今不知道,这个词依然在我脑子里,这个词叫“现实编程”。
过去我们以为编程只会出现在代码世界、虚拟世界、计算机世界里,在云端,但这个世界因为人的精神世界的更多维度的开发,因为更多样的技术手段的开发,你会发现我们真的可以对这片土地进行编程。无论是出现在“戏剧幻城”里的声光电化,还是最近我们在上海看到的一个商业模式——在上海市中心的购物中心出现了大量的滑雪场,大玻璃窗,滑雪教练,戴着VR眼镜,拄着滑雪杖在商场里练滑雪——生意很好。技术允许我们对这片土地进行编程,原来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像用了魔法一样突然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