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有猛虎
一、“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我与她不相见已经十年余了,虽然我们在同一座城,虽然这座城人口并不多,但我们没有一次在街角的豆浆店相遇过。
说起我与她的相识,那还是二零零二年的事了,总还以为这个年份不是很遥远,但仔细算来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不免心中一惊,原来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二零零二年的那个夏天,我站在新转来班级的门口,像个傻瓜,她坐在教室的角落,泯然众人。当老师让我做完自我介绍,指定让我坐在那个空位子上时,我才发现我的同桌是个瘦弱但文静的女生,她算不上美丽,但却也不算丑,这就是我对她的第一个印象,十几年过去了,她以后的许多形象我都已经渐渐忘记,但这个画面我记忆犹新,真实的犹如昨日。那个夏天,她是我同桌的女生……
初一的孩子开始情窦初开,班里开始出现一对对“疑似”或“确诊”的情侣,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她也成为了被“怀疑”的对象,谣言传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实的了,我跟她在日常的学习生活中也多了几分尴尬,能不说话的时候,尽量不交流,而就是这样还是被好事者抓住“尾巴”。在这些好事者中,有一个男孩子,他也算我的朋友之一,但他却总喜欢拿关于我和她的谣言开涮,我跟他解释了很久,这哥们不信。
“看你们小俩口甜蜜的样子”这个哥们总是在我帮她讲题的时候大喊,为的是让大家的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换做其她的女孩子,总是要跟好事者辩白几句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知道她是太过害羞还是嘴笨,她只会涨红了脸,这让好事者更加的确信,我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班里流行八卦“恋爱者们”的风气慢慢退去,我的那个哥们也不再八卦我们俩。有一天,我跟这哥们放学一起回家,她将一张小纸条拿出来读,我开玩笑说也有女孩给你写纸条了。我要看,他不让我看。一会儿,他生气的说了声:“靠”,将纸条扔在了地上,理也不理我就走了。我捡起纸条,看见上面写到:
某某:
你不要再为难他(小某)了,你们是朋友,这样不好。虽然我真的喜欢他,但是我不想让他知道,他很害羞,拜托你了。
某某某
落款是她的名字,而信中提到的那个他就是我,她的信特意在“他”后面加了个括号,括号里是我的名字。当时我不知道这个哥们为什么会考完信之后那么生气,现在想想,大概他也喜欢她吧。
我将写封信带回了家,放在书包里最隐蔽的地方。一个晚上我都在写作业,但却是貌合神离,心中一直想着那封信的事儿,心突突的跳,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夜晚,我躺在床上,皎洁的月光照进来,我更加的心烦意乱,脑海中开始浮现她和我的点点滴滴:我给她讲题,她不懂而羞涩的样子;她为了感谢我,给我买雪糕的样子……我忽然有种想要给她写信的冲动,我爬起来走到书桌前,不敢开灯,借着穿外的月光写下几个字: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写完这几个字,我的手心里全是汗,上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偷妈妈钱的时候,同样,我将信藏在了书包最隐蔽的地方。第二天,趁课间的时候我将信交给她的闺蜜。
“帮忙把信交给她,不要看。”我很紧张,像是特务接头一样。
她的闺蜜回了一个“我懂得”的表情。
她收到信,没有给我再回信,只是她的朋友们再见到我的时候,都会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一副我们全都懂的表情。而我和她还像往常一样,没什么外人看来应有的变化,只是她偶尔会给我带早饭,会送给我一些小礼物……
我们想这大概就是恋爱了……
有段时间,她的成绩退步更快,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她,于是通过纸条的方式交流。
“你最近怎么了?退步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总是没心思学习。”
“没有,就是总会想起你”
我羞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我想我们应该先以学习为重”我笨拙的写上几个字。
“嗯”
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恋爱时光真是单纯的可爱,从来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最大胆的举动就是信上说:我总想起你。我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她的学习,要不然我们都会暴露。
二、经常跟你有说有笑的那个女生是谁?
时间很快就到了初二,我们打乱重新分班,这次她成了我隔壁班的女生。
新的班级,新的同学,新的老师,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学习突然就开了窍,只用半个学期的时间就成了我们班的第一,并在剩余的初二时间里牢牢占据了这个位置。因此,我也成了我们班的焦点。因为我善于写作,身为语文老师的班主任对我厚爱有加。班主任同时也带着她们班的语文课,所以我的作文经常被当做范文在他们班读。
每到此时,课后我总会收到她递过来的纸条。
“你的作文又被王老师当范文了,你真棒。MISS YOU”这种夸奖让我自信心爆棚。平常我们就用这种方式隐蔽的交流着。
在初二结束还有几个月的时候,我们出现了裂痕。初二分班之后,有个姓刘的女孩子,她是我们班的第二名,人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好,每次考试她都比我少十几分,但她却不恼,总是跟我讨论问题,所以接触的时间也就多了起来。不知道是她的哪个闺蜜添油加醋的说了这些。我开始收到她责问的纸条。
“最近过得很开心啊?!”
“呵呵,还好,怎么了?”我还不自觉。
“我想也是,每天有个新女友陪着,当然很高兴了!”
“你想多了吧?只是学习上的伙伴!”
“那好,祝你们学习快乐”
“你这样就有点无理取闹了,毫无根据的事儿,没想到你跟别的女生一样庸俗!”
“对,我就是庸俗!”
火药味越来越浓,不欢而散。
三、转身就再也不见
初三,我们再次打乱分班,这次她成为了我楼上班级的女生,距离没有增减,只是方位放发生了改变,看似什么也没变,其实所有的都不一样了。
她不再纠结那个女生是谁,因为那个女生分到了别的班里。她的纸条经常传来,有时候是通过她的朋友,有时候是通过我们班的女生,不知道她怎么会认识我们班的女生?
“你为什么不敢告诉别人我们俩的关系?”
“这个时候知道的人多了不好。”
“是嫌我丢人?”
“没有,无理取闹”
她很久没有联系我,我以为她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妥。很久以后,我却收到了一封血书,真的是用血写的,而且是当着班里人的面给我的,让我当时就看看。那个瞬间,我觉得很恐怖,而那些女生却认为她很痴情,这让我骑虎难下,说真的,我被她极端的表现吓到了,我发现我不了解她……
她给我血书的内容大概就是: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信,如果我同意告诉班里人她的存在,我们就继续,如果不同意,我们就到此为止。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看见暗红的血字,心中很恐惧,没有了一点心情。
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们也不再联系,没有人说出分开,里这样自然的分开了。
不久,听说她接受了班里另外一个男生的追求,说的有鼻子有眼,我装作毫不关心的样子,心中一团火也灭了……
很久之后,在下楼的拐角处我遇见了正一瘸一拐上楼的她,脚上打着石膏,人显得更瘦了。我看见了她,她也看见了我,我们彼此怔了一下,都没有讲话,擦身而过,等我再回头看的时候,她的背影消失了。那个时候我还浑然不知,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此后的十几年我们再不曾相见。
人生的变化就是这样,不是等你做好了告别的准备才让你告别。此后我纵使有千百个相见的理由,也没有一个像当年一个合适的相见的身份。
四、后记
这就是我的一段刻骨铭心的青春往事,波澜不惊,却让我记着。
我跟她再次的联系上的时候,她已嫁做人妇,而我即为人夫,虽然我知道她的地址,但却不去打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留在过去,只是偶尔K歌的时候,心里会泛起一丝涟漪,就像是李宗盛唱的:
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她
偶尔难免会惦记着她
就当她是个老朋友啊
也让我心疼
也让我牵挂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
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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