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雨天,一到下雨天,本就清静的街道就显得更冷清了。街道两旁多余的尘土和残渣被这一天的雨水刷洗得干干净净,甚是清爽。但心情却很沉闷,沉闷得让人找不到未来的去处。我矗立于收银机旁,无所事事,心却在翻滚,诗和远方在内心深处封存起茧,突然挺害怕这份孤独的。一只苍蝇从头顶飞过,我貌似听到了它的呼吸声,和空气缠绵。抬头是一片天空,不,应该说是从缝隙里挤出来的那一狭长的天空,给予我的永远只是高冷,却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很简单,简单到可以知道明天、甚至明天的明天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我就像一片经脉清晰的叶子,随风飘荡,落到哪里,哪里就是家。那一根根的经脉就是我的每一根神经,随风去感知每段路程的坎坷、冷暖,然后自我舔舐被雨打湿的心口。
店门口的菊很是旺盛,一片片叶是那样的欢实,久旱后的雨水给予了它滋养,也许是它积攒了一个春天的思念,终于可以穿过风和这雨相拥了,自然长势很是可喜。人和植物花草的生命都是共通的,它得到了雨水的滋润,长势自然旺盛,然后就会持久它的生命周期。人,也只要身体健康,自然生命持久旺盛即到终老。
我很喜欢菊花,所以我就栽了一盆放在店门口,今年我又多栽了几盆。它的陪伴让我在优雅老去的路上书写着一段闲情逸致,也让我孤寂的灵魂放肆地舒展着情感。一闲着,每天自然就会去观望它,早上晚上,从春天里的发芽,到慢慢长大;再从秋天里的开花,到慢慢枯萎衰竭,这多像人的生命。有时我会很莫名的感叹和伤感,感叹它生命的强大,伤感它独守的那份孤寂,默默的、默默的……它的柔、艳、娇、媚,所呈现出的所有魅力只为绽放它自己。哪怕只是在一个角落里,它也无悔。
我常常在下雨天里发呆、伤感,心生出的那一丁点情感促动情绪波澜起伏,很想文静,也很想豪横,可年龄终究错过了风花雪月。再以后,或许在没有了梦的年纪里遇到雨或者风,心恐怕不会有波澜了吧。但今天,让我再梦幻一回吧。毕竟爱过风、爱过雨的女人心中终究残存在着一个梦,只是被生活稀释了。
抬头仰望,看到的是一双燕子在雨中来回飞行,呢喃声声、声声呢喃,听来甚是心酸。屋檐下的燕窝已有八年了,也就陪伴了我八年。一年又一年,嗷嗷待哺的乳燕,呢喃声声时就显得是那般的混沌,到展翅翱翔的大燕,呢喃声声时就显得很是清亮,再老一点的燕它的呢喃就显得有些苍老,但没有任何杂质。它们每天不厌其烦的飞来飞去,我也每天不厌其烦的守着店,它们每天不厌其烦的“啾啾”呢喃,我也每天不厌其烦的唠叨长唠叨短。它和我们一样的吧,都会有害怕,会无所适从,会畏惧受伤吧,但是人生这条路何尝不是一个激烈的坎呢,欢乐也好、悲伤也罢,成功也好、失败又如何,都得从容跨过去面对。一年又一年,从幼燕到成长,一声声的呢喃细语里都在细数着一生的经历、故事,可能也在帮我数说着一生的心酸和喜悦……更也许那一声声的呢喃里夹杂着些许乡愁吧,可,又有谁知?我们相伴每一天,早晨清脆的欢悦声,晚上归巢时的呼唤声,听来都是那般舒心、亲切。篱边燕雀空呢喃,委身篱檐,寄人篱下,无檐可居,无暖可言,呢喃声声,只为果腹。我和它都在为生活各自声声呢喃,只为果腹,守着自己的故事,何尝又不是在呢喃细语里愁苦,思念!
阴雨绵绵,空气中透着一丝清冷。我静坐,一言不发,因为有那花,那草,那燕和我相守……抬头去看远方吧,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都是无言的,无言的时候让我们最细腻地去接近这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