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寒冷的一个重要标志雪还没有来。说不出的一种感觉,竟然对雪感到渴望,关于雪的记忆再次浮现于脑际!
忘不了,童年的雪。很喜欢雪,农村,到处是白茫茫的,天上地下,银装素裹毫不为过。作为孩子,虽然穿的很破烂,但毫无冷的感觉,和小伙伴们打雪仗是很开心的,每一团雪砸在身上,不仅不觉着疼,反而激起奋起反击的雄心。自然,最后的结果大家彼此都是“体无完肤”,融化的雪水把衣服结满了冰渣,又是免不了被大人责骂一顿。扫开一块地,把簸箩支起来,洒一点麦粒吸引麻雀也是挺有趣的。每每看到麻雀被罩住,很有一种成就感。但我从不烧烤它们,只是用线把它们扣起来玩,尽管大人说玩麻雀是会生雀斑的。玩腻了,我大都把它们放生。也有玩死的,我会很哀伤,还小心翼翼的把它们土葬。其实,下雪天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听狗二爹讲故事。狗二爹因为属狗,论辈分是祖父辈,所以不管老少都称他狗二爹。狗二爹的肚里故事特多,每逢下雪,大家就聚到生产队的队房,燃起劈柴,在温暖的炭火烘烤中,听二爹绘声绘色地讲故事。岳飞精忠、杨门忠烈、西天取经、聊斋鬼怪,都是在那时印入我的脑海。应该说,这就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也是我上学后为什么对语文感兴趣的重要原因!因为酷爱文学,文字功底较好,对我后来的工作很有帮助,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我的命运!
忘不了,少年的雪。初中,我是在离家三十多里路的外乡镇学校就读的。因为那所学校的教学质量较高,我父亲托亲拜友想方设法让我和弟弟都去了这所学校。由于我留了一级,所以读初三时和弟弟是同班。那年的雪很大,深的地方没过了膝盖。毕竟面临毕业升学,早没了欣赏雪景的兴致。刚过正月初五,我和弟弟就收拾好被褥去学校上课。说实在的,还在过年的热烈氛围中,真舍不得离家。但我和弟弟还是毅然踏入冰天雪地中。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风卷起雪粒狠命击打自己的脸。单薄的棉衣很快被寒冷刺穿,不得不弓腰曲背前行。由于雪很深,脚踩下去就会没过脚踝,为了不致于鞋子被湿透,我和弟弟决定赤脚行走。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有一双鞋是不容易的。我已经记不得赤脚行走的滋味了,反正脚很快麻木了。为了忘记寒冷,我和弟弟一会唱歌,一会互相提问英语单词。总之,快到学校的时候,我们找个地方用雪水把脚洗干净换上鞋。好像,当时已经没有了寒冷的感觉。我们是提前到校,晚上就我和弟弟住在学生宿舍。外面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我和弟弟拿出已经冻得僵硬的馒头啃了起来。这一幕的场景一直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忘不了,青年的雪。那年,我高三,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手沾上水都会立即结成冰。校园内外,远处近处,雪把大地都染成了白色。大家都躲在温暖的教室里,埋头做作业,懒得出去。忽然,有人告诉我有人找我。我走出教室,看到雪地中蹒跚向我走来的竟然是母亲。原来,母亲来城郊的菜场捡菜皮回家喂猪,因为天冷下雪,来捡的人少,她就可以多捡些。来一趟城里不容易,就顺便把我索要的补课费送来了。我接过一沓皱巴巴的纸币后,母亲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裹了几层塑料纸的饭盒。后来我才知道,我家的一位亲戚听说母亲身体不好,就送了一点牛肉给母亲滋补身体。可母亲听人说高三的学生苦,需要加强营养,自己舍不得吃,就做好了送来。望着母亲消瘦的面容和被冻红的面颊,我百感交集。在母亲走后,我躲进宿舍,任泪水肆意地流淌。每每学习懈怠,风雪中捡菜皮的母亲形象就出现在我的脑海,激励我奋勇前行!
在以后的人生中,我经历了很多场雪。我喜欢雪,喜欢在雪中奔跑,喜欢让雪花把我包裹成雪人。在雪中,我不会有冷的感觉。因为我的身心已经融入了那年那雪留给我的永恒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