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你61岁,我23岁。我们之间,38年的距离。
赤裸裸的数字,我的心被揪了一下。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把母亲拉到了60岁的阵营中,而我,面对这一切,并没有完全适应。
(一)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
你我的故事将要从这十个月的借住开始谈起。38岁,如果换做是我,我一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选择高龄生产,这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面对多少潜在的危险因素,才能顺利的度过这十个月的煎熬。也许,这就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的力量。
这是我们身体上最近的一次接触,可以那么近的感受你的心跳和呼吸,可以听到你的讲话,你开心或者不开心我都可以第一时间知道。这十个月的相处,我们熟悉了彼此,但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呵护和陪伴到底是什么含义,只知道有你在,我就很安全,才可以那么安心的成长。
(二)劬qu劳辛苦尽,儿年十五六。
我们来到了彼此都需要面临的一个结点:我的青春期和母亲的更年期撞了个满怀。那时的我,和母亲赌气两天不吃饭,把母亲气得血压直升。一直到现在,我都不太清楚,是不是因为那几年我的叛逆,母亲高血压的病才落下来的。
印象最深的那次,下了晚自习回家以后的争吵,已经记不清是什么原因,我含着眼泪也不低头认错的态度,让母亲忍无可忍。母亲生气地拿起那种老式的手电筒猛地向我的头砸了过来,我紧闭双眼等待着那阵剧痛的到来,但落在头上却没有感觉很疼。第二天五点,母亲依旧起床为我做饭,打理好我的一切。都说母女没有隔夜的仇,我信了。也许,在她的心里,无论我犯了什么错,也终究是个孩子。
经历了无数次的争吵,也经历了很多次略带尴尬的和好,我发现我开始理解她了,她内心最柔软和最强硬的地方,都给了我和哥哥。
(三)儿行千里路,亲心千里逐。
高中毕业,考入大学。十八年羽翼下的呵护,第一次离家。我的内心对新的生活满是期待,而她对我却满是担心和牵挂。
她不会写字,也不会使用智能手机,所以我们只有通过电话联系。每周我都会给她打两三个电话,有时候会忙于各种考试,忘记打给她,她就会打过来,而且每次都会说:我不敢在白天打给你,不知道你忙什么,怕打扰了你。每次听到这话,我的心里总是有很多愧疚。也许,她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想知道你有没有生病,这就是这通电话最重要的内容了,而我们有时候连这一分钟的时间都没有留给她。
上学十几年,她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只要你上,我们就供。在外求学,才真正懂得家的含义,才越发的感受到母爱的深沉。
记得有一次和妈妈一起在路边等公交车的时候,风很大,我的手已经冻得通红,母亲看到了就用她的手紧紧的攥住了我,大手握小手,一起塞进了她的衣服兜里。不知道为什么,妈妈的这个举动,顿时让我鼻头一酸。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甚至有些任性的希望风可以再大一些,好把我的眼睛吹干,不要留下什么痕迹。此时我们的话题正聊到我对自己未来生活的迷茫和不安,听到我说的那些话,她便说: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无论在哪儿,头几年都不好干,没事的,熬一熬就过来了。要是不行,咱就回家。
书里写的那种因为内心的温暖可以战胜外在寒冷的描述,在这一刻,我信了。多么幸运,因为母亲,我也可以有机会把这种感受体会的淋漓尽致。原以为母亲不懂我现在的感受,而之前,我也一直无法理解母亲总是和我说,有没有与专业相关但相对轻松的工作,而我在想,为什么不鼓励我坚持自己所选的专业方向,而是在给我打退堂鼓呢。但现在,我明白了,生活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容易,她只是特别简单的希望我可以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因为她想让我知道,我的身后还有她和爸爸。
(四)母爱无所报,人生更何求。
终于,当我可以有机会停下匆忙的脚步,仔细看一看身后的她,我必须要接受的事实:母亲的确老了。
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回来的路上,她的脚步已经明显变得缓慢;上楼的时候,总是让我先上,因为她怕跟在她后面自己又太慢;让她看一些图片视频,她总是说看不清楚,让我把故事讲给她听;有些事情她开始等你帮她拿主意,想让你替她完成一些事情...那么要强的她开始变得迁就,很多事情也不会太过于追究是谁的过错,甚至有时候在你的面前,她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细数这些变化,我们到底该去感慨是我们长大了还是她真的老了?
都说,父母老去的速度,会让你猝不及防。我信了。都说,父爱如山,而我觉得,母爱亦如山。这份爱,是世界上没有任何保留的付出。她甘愿用十几年,二十几年甚至更长久的时间来等你真正明白她的良苦用心,而在这之前,她没有任何怨言,只是静静的等待你的成长,默默的陪着你长大。
后记:母亲对我们的爱有如阶乘法则,只是,N不是规定好的1、2、3、4、5…而是正无穷!
感谢羽西&简书,让我有机会写下我和母亲之间有爱的故事。
养育之恩,何以为报,唯有一生去爱。
有母亲在,我们即使漂泊,心却不会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