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天都忙碌于工作,每天都在围着工作上的事团团转,不是想办法把工作做得更完美,就是想办法让领导赏识自己,或是把业绩做得更出色,或是想方设法来提升自己,总而言之,都在为着养家糊口,都在为了出人头地。然而,当自己至亲的亲人仙逝的那一刻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功利的托辞,其实于亲情面前,一切都变得惨白。我们为了工作无瑕顾及妻儿的感受,为了工作我们无法照顾家中的老人,为了工作我们常常对家人乱发脾气,为了工作我们总是在牺牲家庭、亲情。
奶奶是民国人。从小就是过着苦日子的旧式女人,但是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拉扯着一家子,从旧社会到如今,从一个破败不堪的家庭到如今能让我们几个孙子辈的都混得过得去,这一切都从她那开始。
父亲兄弟三人,还有两个亲姐姐,两个继养的姐姐,现在因为关系处得很好,都还在走动。奶奶本是身体很好的人,在我的意识里,她偶有小病,但是都能逢凶化吉,百病消除。但是这一次,却这么不幸,没有能药到病除。上次回家探亲是两个月以前了,奶奶的音容笑貌都历历在目,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往事已成烟。
依然记得曾经的那篇《祭十二郎文》,此时此刻的心情如同韩愈一样,也正如朱自清的那篇《背影》里面的那种奔丧的悲伤如出一辙。人每经历一个不同年龄段都会遇到困惑,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自然就是成家立业,可如今的世道,三十岁能不能立住脚根,很难说。一来是读书误了年纪,大学毕业都已经二十几岁了;二来毕业以后找工作也是一件难事,找到了工作是不是自己喜欢的,也不好说,一来二去,三五年的光景也就没有了,眨眼的工夫就来到了三十岁。现在大城市病的人可不少,三十岁了,还没有成家的人不在少数。
可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家里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到了耄耋之年,人有旦久祸福,月有阴晴圆缺,八九十岁的老人身体本来就弱,经不起折腾,一场小病就可能要了她们的命。可是很多未尽的孝还未尽,很多要完成的事还未完成,想起来不免捶胸顿足,悔恨不已。
生命的意义在哪里,只有到了亲人离世,骨肉不在的时候才会有深刻的体会,平时挂在嘴边上的,也就是说说而已。这种伤到内心里的疼,会逼迫着自己去思考,我们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让家人有个更好生活,可当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的时候,他们却撒手人寰了,这时我们所谓的目的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都是骗人的。
是为了自己吗?
如果仅仅是为了自己,那好像也不至于,钱为自己而赚却花不了多少,每一个财富阶层的人都有他们自己的苦恼,有首打油诗: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凉风冬有雪,
若无闲事挂心头,
便是人间好时节。
这首诗并不是教人及时乐的,而是让我们明白一个基本的道理:什么事情都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重要,以至于非做不可的。我们有时把亲情淡漠了,却把工作看得比天大。其实如果没有了家庭,工作还有什么意思?我们的痛苦家人无法与我们分解,我们的欢乐都无法与家人分享。
一份工作,没有了我这个人,依然有千千万万个人可以代替;可是,家人骨肉,没有了,却永远也找不回第二个来。
或许正如那样一句话说得好: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你不过是一个人;而对于某个人来说,你就是他的全世界。(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迪更斯)
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收拾好自己的行囊,继续出发吧,但是要记得对于父母、妻儿、亲人来说,你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以此文献给我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