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用全部真心爱着别人时,将变得力大无穷,成为超人。
——题记
2016年的一月底,身在南方的广东大多数地方下雪了,罕见的寒潮带来了罕见的雪。外面下着湿冷湿冷的雨,雨中夹着冰粒,些许屋棱上便结了白白的冰沙,好似下了雪一般,这真是一个很奇特的冬天,非常寒冷的冬天。
就是在这样令我只想躲在被窝或者缩在客厅看电视的日子,我依然不可避免地要做家务,扫地和拖地,然而这些都不是事,洗碗才是我最讨厌的,厨房靠北偏冷,在这样的冬天水即便冲洗在手套上都可以把手冻僵,当然我不能说自己不愿意,有很多不想承担但不能拒绝的事情,这就像是我生活的规则,由自己确定的规则但权利在别人手中。惰性大概每个人都有,而韧性总是很多人都缺少着。
吃完饭的饱和感在冬天特别舒服,坐在电暖器旁感觉暖烘烘的特别舒服,我知道我迟早或者需要更早点离开这令人留恋的温暖,去洗碗台完成我的重任。即便我知道人一旦享受了愉悦从事辛苦会更加心力交瘁。在我未察觉的时候,弟弟在厨房高声说着,“姐,快来洗碗。”我看到妈妈站在洗碗池旁边,心里有些愧疚,但是我特别讨厌弟弟的命令口吻,因为他一向自由自在什么家务都不沾边。我内心有些不情愿,却不敢说不,一旦我吼起来我和弟弟的“世界大战”便开始了。然而,妈妈说了句,“天气那么冷,不用你姐洗。”弟弟走开了,没有再说话。我却感觉喉头哽了无数句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起身,我就坐在暖和的地方,感觉那股热传到了心里,却好像被烫到了。妈妈当自己是女超人,而我总是当自己是个孩子。水龙头的水哗哗的响着,碗筷碰撞的声音明明很远,我却听的心里咯噔咯噔的清楚。
我讨厌这个冬天,讨厌寒冷所带来的惰感,,我暗暗下决心要勇敢起来。第二天寒风刺骨的早上,妈妈问我要不要和她出去买菜?我犹豫了下,妈妈平时也是一个人买菜的,我不去应该也没什么吧。“好冷哦!不想去。”妈妈说,“那好吧,我是看你老是不出门也不好。”妈妈就是这样,从来不强迫我,然而越是善意的温柔总让我想反过来要求自己。“等等,我换衣服就出去。”我裹上大衣和围巾,走出小区大门只恨自己没有戴手套,想着等下拎东西不得冷僵了。我陪着妈妈去买菜,主动拎过所有东西,感觉勒得手又冷又疼,但是看着轻松走在前面双手插在口袋的妈妈,我决定忍忍。从超市出来,手上又添了重量,离家更远了。我慢吞吞跟着妈妈,看着妈妈拎着一大瓶洗衣液和一箱面,它们沉沉地拉着妈妈的手,妈妈那双同样暴露在风中的双手是那么苍白瘦小,然而却丝毫不觉疲惫。
路走了好远,感觉手上的东西勒得生疼,我用略带抱怨的口吻说,“天啊,怎么还有那么远?”
“哪里远,就这点路,快到了。”
“怎么今天买这么东西啊,你是专门叫我出来拎东西的吧。”
“你不来我一个人也可以买回家去啊!”妈妈淡定地说,走路气都不喘一下。
我惊讶于她超人般的能力,却全然相信她有着这样的力气,因为我不曾一次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尾随她出来,不管是在寒冷的冬天还是在炎热的夏天的早晨,我们总是在被窝里舒服地睡觉。我看着她的手,目光由敬佩变得更加难过。
从冰冷的寒风走进室内,放下重物,妈妈便快步奔向取暖器,嘴里一边念叨着,“外面真是冷啊。”一边将手靠近暖器,双手互相搓动着。我的妈妈也怕冷,也怕累,却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过不想买菜,不想煮饭,不想出门。她心疼着我们,将自己扮演成女超人,无所畏惧,无所不能,全都是因为她真诚爱着我们这些孩子,而我们就这样从不仔细查看母亲一点一滴馈赠给我们的爱,将一切视作理所当然。她在付出,我们在接受,而鲜少时刻心存感恩。取暖器的热管就这样散发着温馨的黄光,妈妈的手就在这样的黄光里清晰可见岁月的痕迹。我伸手抚摸着妈妈的手,手心粗糙,手背的皮肤已经有了褶皱和些许黑斑,手指修长纤细,只有拇指留着边缘发黄的稍长指甲用作掰菜。是心疼,是愧疚,是我们太常感受手心的温度,以至于忘了感受手心的模样。
就像此刻她摸着我的手,“哎呦,怎么这么冷,以后出门戴手套......伸过来点比较暖......”
我望着热管的光,是光太刺眼还是热气好像熏到了眼睛,让人想要流泪。我感觉我的双眼有了放大镜,它让我看到了真实存在的超人,也让我禁不住红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