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真的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只能听凭一首歌去摸索回忆的味道,湿润的,波澜起伏的,和稚嫩的,以及丝丝点点的,模糊的,带着过于沉闷的心情,和不太安稳的心事。
如今我们已年过二旬,三旬不远。头顶天,撑住了,换来片刻的宁静。徒劳的挣扎,早已经被吞进了喉咙里,连声音都没有。就像被丢进了一个很深的黑洞里,连回声都没有。
我常说每个成年人都是千疮百孔的,一路以来披荆斩棘,颠簸辗转,走到今天,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伤痛,忘了喊疼,忘了来路,也常常忘记方向,忘记存在的意义,但还好的是,童年不在其类,童年是单纯的,柔和的,带着善意和虔诚的,即便他羸弱不堪,也抹灭不了他的光环,干净的,柔和的光环。
很惶恐的是,原来我曾有过那么一段岁月,也曾到过那样一群人的身边,走进了他们的生活,成为他们中间的一份子,我们有过如此美好的时光,走过如此和煦的一段路。我曾如此简单的憧憬过生活。
很意外的是,当我过了这么长时间,在想起那段岁月的时候,很模糊的记忆,模糊到里面的人物都变样,角色都变形,可是那种感觉仍旧记忆犹新,像昨天发生的,历历在目,如鲠在喉。
于是很自然的,很热络的,想要去触碰他们,伸出手,一碰,就碎了,碎成灰烬,只剩灰烬,温热的灰烬,那点余热,是存在的证明,火,曾烧起来过,我们曾带着原始的热情与全心的投入,带着无以名状的赤忱,在自由里肆意奔跑,在理想里欢快起舞。
而如今,数着一二三四五,是无法言说的责任与压力,念着二四六七八,是与这圆滑的世界示好和解。唱着童谣,读着童话,但终是不肯相信故事的美好,人间的烂漫。
我们终还是活成了曾经陌生的那一群人里的一员,带着苍白的面孔,没有犹豫的,一个猛子扎了进去,不仅无法回头,而且无法后悔。
那些你为之付出代价的一切,他的存在一定有其道理,人生的复杂有理由,人生的磨折有方向,人生的纠缠有原因。
即便你全副武装的盔甲冰冷而又坚硬,但你的胸膛一定是热的,饮冰十年,难凉热血,生命里有无法磨灭的光,无法掩盖的希望,无法粉碎的坚强。
就像,此刻的回忆,此刻的想象,此刻的宁静,此刻的张扬,此刻的张望,此刻的我,带着破碎的回忆,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未来,试图用灰烬里的余热温暖片刻的我,试图用残存的和煦的曾经修剪出一朵长开于心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