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乐记》诗解2乐论篇(中)
题文诗:
情生天地,天地有情,至情至和,至和至乐,
乐和天地,万物自生,不失天性,天性情真.
形分高下,大小限节,礼辨尊卑,天地同节,
敬天法祖,祀天祭地,报本返始,不忘所由.
明有礼乐,幽有鬼神.四海之内,合敬同爱:
行礼得所,殊事合敬;行乐得所,异文合爱.
世易时移,物是人非,真情不变,情通古今,
礼乐情同,明王相沿,礼乐之状,质文虽异,
乐情主和,礼情主敬,致治情同,一情所通,
事与时并,名与功偕.钟鼓管磬,羽籥干戚,
乐之器也;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乐之文也;
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升降上下,
周还裼袭,礼之文也.穷极其本,识其变通,
知乐之情;显著诚信,弃去浮伪,知礼之情;
识礼乐文,能述谓明,知情能作,能作谓圣,
至情至文,至明至圣,情文所至,能述能作.
正文:
原文:
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和.故百物不失.节.故祀天祭地.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
注:
大乐与天地同和,大礼与天地同节。言顺天地之气与其数。和,故百物不失;不失其性。节,故祀天祭地。成物有功报焉。明则有礼乐,教人者。幽则有鬼神。助天地成物者也。《易》曰:“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五帝德》说黄帝德曰:“死而民畏其神者百年。”《春秋传》曰:“若敖氏之鬼。”然则圣人之精气谓之神,贤知之精气谓之鬼。○敖,五羔反。贤知,音智。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礼者,殊事合敬者也。乐者,异文合爱者也。礼乐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沿,犹因述也。孔子曰:“殷因於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礼,所损益可知也。”沿,或作缘。○沿,悦专反,因也,述也。故事与时并,举事在其时也。《礼器》曰:“尧授舜,舜授禹,汤放桀,武王伐纣,时也。”名与功偕。为名在其功也。偕,犹俱也。尧作《大章》,舜作《大韶》,禹作《大夏》,汤作《大濩》,武王作《大武》,名因其得天下之大功。○偕,古谐反,俱也。濩,户故反,下同。
[疏]
“大乐”至“功偕”。○正义曰:此一节明礼乐与天地合德,明王用之,相因不改,功名显著。○“大乐与天地同和”者,天地气和,而生万物。大乐之体,顺阴阳律吕,生养万物,是“大乐与天地同和”也。○“大礼与天地同节”者,天地之形,各有高下大小为限节。大礼辨尊卑贵贱,与天地相似,是“大礼与天地同节”也。○“和,故百物不失”者,以大乐与天地同和,能生成百物,故不失其性也。○“节,故祀天祭地”者,以大礼与天地同节,有尊卑上下,报生成之功,故““祀天祭地”。○“明则有礼乐”者,圣王既能使礼乐与天地同和节,又於显明之处尊崇礼乐以教人。○“幽则有鬼神”者,幽冥之处尊敬鬼神以成物也。○“如此,则四海之内,合敬同爱矣”者,圣人若能如此上事行礼乐得所,以治天下,故四海之内合其敬爱;以行礼得所,故四海会合其敬;行乐得所,故四海之内齐同其爱矣。○“礼者,殊事合敬者也”者,尊卑有别,是殊事;俱行於礼,是合敬也。○“乐者,异文合爱者也”者,宫商别调,是异文;无不欢爱,是合爱也。○“礼乐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者,礼乐之状,质文虽异,乐情主和,礼情主敬,致治是同。以其致治情同,故明王所以相因述也。言前代后代,同礼乐之情,因时质文,或有损益,故云“以相沿也”。沿,谓因而增改也。○“故事与时并”者,事,谓圣人所为之事,与所当时而并行,若尧、舜揖让之事,与淳和之时而并行;汤、武干戈之事,与浇薄之时而并行。此一句明礼也。○“名与功偕”者,名,谓乐名。偕,俱也。言圣王制乐之名,与所建之功而俱作也。若尧之《大章》,舜之《大韶》。尧章明之功,舜绍尧之德,及禹、汤等乐名,皆与功俱立也。此一句明乐,圣王虽同礼乐之情,因而脩述,但时与功不等,故礼与乐亦殊。○注“言顺”至“其数”。○正义曰:天地与阴阳生养为气,乐有六律、六吕,调和生养,是顺天地之气,解经“同和”也。云“与其数”,谓天有日月星辰,地有山川高下,其数不同,故云“与其数”,解经“同节”也。○注“成物有功报焉”。○正义曰:言天地春夏生物,秋冬成物。独云“成物”者,对则生、成有异。总而言之,生亦成也,故云“成物有功”,下注云“助天地成物”是也。○注“易曰”至“之鬼”。○正义曰:引“《易》曰: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者,《易·上系辞》云:“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与天地相似。”注云:“精气谓七八,游魂谓九六。游魂谓之鬼,物终所归。精气谓之神,物生所信也。言木火之神,生物东南。金水之鬼,终物西北。二者之情,其状与春夏生物、秋冬终物相似。”云“《五帝德》说黄帝德曰:死而民畏其神者百年”,案《大戴礼·五帝德篇》云:“宰我问孔子曰:‘黄帝三百年,请问黄帝人也?抑非人也?何以至三百年乎?’孔子曰:‘生而民利其德百年,死而民畏其神百年,亡而民用其教百年。’”云“《春秋传》曰:若敖氏之鬼”,引《春秋》者,宣四年《左传》:“楚司马子良生子越椒,初生,令尹子文请杀之。其父子良不可,子文以为大慼,曰:‘鬼犹求食,若敖氏之鬼不其馁而。’”云“圣人之精气谓之神”者,则黄帝是也,言圣人气强,能引生万物,故谓之神。云“贤知之精气谓之鬼”者,则若敖氏是也,气劣於圣,但归终而已,故谓之鬼。熊氏云:“《系辞》鬼神者,谓七八九六,自然之鬼神。”又圣人贤人鬼神,与自然鬼神,俱能助天地而成物,故郑总引之也。又郑注《祭法》“七祀”,谓鬼神“司察小过”,引此“幽则有鬼神”。然则有天地自然之鬼神,有圣人贤人之鬼神,有七祀之鬼神。崔氏云:“明人君及臣,生则有礼乐化民,死则为鬼神以成物。”此唯据圣人贤人之鬼神也。与郑引《易·系辞》不合,其义非也。○注“沿犹”至“知也”。○正义曰:五帝茸荃同用礼乐,是因也,就而损益,是述也。故引《论语》“损益”之事以解之。损益者,则下文“事与时并,名与功偕”是也。
译文:大乐和天地一样协和,大礼和天地一样调节,因为那样协和,所以能够概括一切事物的本质,因为那样调节,所以能够用来祭祀天地。社会上有礼乐,幽冥中有鬼神,这样就能使四海之内所有的人都互相尊重互相亲爱了。
原文:礼者,殊事合敬者也。乐者,异文合爱者也。礼乐之情同,故明王以相沿也。故事与时并,名与功偕。故钟、鼓、管、磬、羽、籥、干、戚,乐之器也;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乐之文也。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升降、上下、周还、裼、袭,礼之文也。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
注:
故钟鼓管磬,羽籥干戚,乐之器也。屈伸俯仰,缀兆舒疾,乐之文也。簠簋俎豆,制度文章,礼之器也。升降上下,周还裼袭,礼之文也。缀,谓酂,舞者之位也。兆,其外营域也。○伸音申。缀,丁劣反,徐丁卫反,下“缀远”、“缀短”皆同。簠簋,上音甫,下居洧反,并祭器名。上下,时掌反。还音旋。裼,思历反。袭音习。酂,作管反,后同。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述,谓训其义也。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
[疏]“故锺”至“谓也”。○正义曰:此一节申明礼乐器之与文,并述作之体。“缀兆疾徐”者,缀,谓舞者行位相连缀也。兆,谓位外之营兆也。○“周还裼袭”者,周,谓行礼周曲回旋也。裼,谓袒上衣而露裼也。袭,谓掩上衣也。礼盛者尚质,故袭。不盛者尚文,故裼。○“故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者,下文云“穷本知变,乐之情”,若能穷极其本,识其变通,是知乐之情也。下文云“著诚去伪,礼之经也”,若能显著诚信,弃去浮伪,是知礼之情也。凡制作者,量事制宜,既能穷本知变,又能著诚去伪,所以能制作者。“识礼乐之文者能述”者,文,谓上经云“屈伸俯仰”、“升降上下”是也。述,谓训说义理。既知文章升降,辨定是非,故能训说礼乐义理,不能制作礼乐也。○“作者之谓圣”,圣者通达物理,故“作者之谓圣”,则尧、舜、禹、汤是也。○“述者之谓明”,明者辨说是非,故脩述者之谓明,则子游、子夏之属是也。
译文:礼,是规定尊卑贵贱的差别,使人们互相尊重的。乐,是用不同的艺术形式来影响人心,使人们互相亲近的。礼和乐用来治国安民的本质是一致的,所以都被英明的君主沿袭下来。他们制礼作乐都与时势相合,为礼乐命名都与所建立的功业相符。钟、鼓、管、磬、羽、籥、干、戚,都是乐的器具;屈、伸、俯、仰、缀、兆、舒、疾等姿态,舞者聚集的行列和行动的区域,舞蹈的舒展和疾速,都是乐的表现情状。簠、簋、俎、豆、等器皿和各种规定,都是礼的工具;升降上下、回旋、袒开或掩闭上衣,都是礼的表现形式。懂得礼乐性质的人就能制作礼乐,懂得礼乐表现形式的人就能传承礼乐。制礼作乐人叫“圣”,传承礼乐的人叫“明”。“明”与“圣”,是传承和制作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