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烂——原创

突然睡不着,感觉心里少了什么

思绪不断地蔓延,不知不觉想到了我的外婆。

在我的记忆里,外婆是那么的瘦小,却又那么的能干。除了田中的事情,外婆还要兼顾整个家中的开支,那个时候哥哥姐姐们也都还在上学。

当我上了小学的时候,班级里突然叫我“小破烂”,我扯着喉咙反对,甚至差点打起来。直到我听到他们说“我在街上看到你外婆在捡破烂,你外婆是捡破烂的,你就是小破烂”,这是一个霹雳,我哭了,整个一天我都没说话。放学的时候外公早早的就到了校门口,我看到外公,冷不丁的冒了句:

“我外婆呢”

似乎外公还没感觉到我的语气,说:

“你外婆还没回来呢”

“他们说我是小破烂”我嘀咕着

外公突然顿了一下,却还是笑着问:

“小外孙怎么啦,谁说你是小破烂的,外公去帮你教训教训他”

“我的同学说看到外婆在外面捡破烂,说她是捡破烂的,我就是小破烂”我终于还是哭着说出来了

外公蹲下来抱住了我

“孩子,你还小,不懂”

眼泪慢慢浸湿了外公的肩膀,那一秒我在外公的怀抱里睡着了,醒来时早已经到了家中。

大概是自尊心的缘故吧,晚上 吃饭的时候竟然跟外婆冷战起来了,她夹给我的菜我嫌弃,撅着鼻子就不吃了,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大哭。外婆大概也听外公说了白天的事情,也没说话,硬是忍着眼泪把我的饭给留好,自己也忘了吃。

第二天我还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上学,也许是我的气还没消,一看到外婆我就立刻急匆匆的背着书包跑了出去,却没发现那天的天气竟是会下雨的,还是尾随着我的脚步。

这雨,还真是说下就下,我在雨中像只兔子一样乱跑,寻着四周能避雨的地方。谁能想到此时的我是多么渴望有一把伞。突然,我似乎听到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莫名的欢喜莫名的熟悉。往后看去,那雨中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好像是外婆,对,那就是外婆,我欢喜的朝外婆跑去,全然忘了昨天的事情。果然小孩还是小孩,总是容易忘掉事情,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小孩子吧!

雨中的伞像家的港湾,给予我温暖。外婆把我安安全全干干净净的送到了学校,走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捡破烂也是工作,只有这样,我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给你买喜欢的玩具。”

我走了几步,又转过身跑向外婆

“外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怪你了”

“好,乖孩子,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啊,你就是我的‘小破烂’,我最喜欢的‘小破烂’呀!”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了外婆眼角的眼泪

“好好读书!外婆要看着你上大学”又加了一句

我不知道这句话的意义,只知道那时我便更加努力的读书。

后来没几年,正上体育课的我突然看到我哥哥来找我,他说:外婆已经去了,去之前还叫着你的名字。

时隔多年,现在我还是觉得那一刻,我真的是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悲伤,感觉心里真的很痛。是的,我没有见到外婆最后一面,没有送她一程,甚至还没有让她看到我上大学的那一刻。这或许就是命运弄人吧!

外婆,希望今晚能够在梦中遇见,这样,我就可以再抱一次你了。

揉揉眼睛,安然入睡,梦中眼角湿痕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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