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7年开始,我渐渐地发现从前那个头发浓密我将一去不复返,2018年我完成硕士论文答辩后,彻底认识到从前那个头发浓密的我彻底一去不复返了。我得出一个结论:我秃了。
作为大型群居生物,我不甘心于自己一个人秃头。秃头不可怕,可怕的是只有我一个人秃头。
大乔是我多年的好友,见证了我暗恋、恋爱、失恋以及所有尴尬和糟心的事情。所以,我认为她也必须见证我的秃头。我发微信告诉她:我秃了。她回我:下午有空出来,陪我去剪头发。下午出门,风有些许的大,我的头发在凌冽的寒风中摇曳,稀稀拉拉的头发无法保护我娇柔的头皮,寒风划过头皮,真的好冷。我跟大乔约在一家叫“予时”的理发店,Tony问:“两位做头发吗?”大乔说:“我剪头发。”Tony看着我说:“这位美女呢?”我用手拢了拢头发,手指穿过头发,划过头皮,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坐在理发店的沙发上如坐针毡,昏暗闪烁的水晶灯影影绰绰,就像魔鬼拿着剪刀打量我所剩无几的头发。我跟大乔说:“我去商场逛一下,你剪完头发过来找我。”
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溜达着,看着橱窗里的帽子,寻思着要给我的头发置办几件“新衣”。在我还没有决定买哪顶帽子的时候,大乔拎着小包过来了。我看着她毫无变化的头发:“怎么剪得这么快?”她甩甩头发说:“我就让他打薄了一下。”“打薄”这个词仿佛一道闪电刺向了我的耳膜。我的天呐!“打薄”这个词已经有三年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了,她居然说打薄。我当场宣布:我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到此结束。
我秃了,秃得很孤单。
熊是我的研究生舍友,一头浓密黝黑的长发,当年差点做了发模,奈何她一心向学术。我决定找她聊聊,熊说:“小冉,我决定考博了,要不要一起?”我拒绝了她的邀请,理由是我的头发不足以支撑我再战博士。
就这样,我更忧伤了,丢了头发,丢了朋友。我们在学术的道路上无法再次同行。
翌日,我表嫂生了二胎,邀请我去喝满月酒,我看着襁褓里胖嘟嘟的小胖子,甚是喜欢。我略带好奇地问:“嫂子,你都生了俩了,有没有脱发的烦恼啊?”表嫂说:“没有啊。”她的表情如此的风淡云轻,打得我措手不及。
晚上收到了沫沫的微信。沫沫是我的GAY蜜,UI设计狗。他说:我又胖了!!!三个惊叹号打得我的头咣咣疼。我回:那你秃了吗?他说:那倒没有。
呵呵,再见朋友。
我秃头了,秃的如此孤单。
我只想向天发咆哮: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