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海大概是临时起意,和同事一起定了自由行的当晚,打电话给同事,叫苦了十分钟不敢坐飞机,两人一起慌了神,但几千块的大洋花出去了,想着无论如何也该走出这一遭。忐忑的候机,登机,历经赛四个多小时的航程,飞机抵达曹家堡机场,然后驱车直奔西宁,吃上一碗热腾腾牦牛肉拉面和牦牛酸奶,开车启程。
四月的西宁仍旧飘着雪花,细碎的雪花从山间吹落,落入手掌,飘进发间,融入体温里。挤进塔尔寺狭小空荡的小巷,寻着阶梯直达旧时班禅住所,古旧的石拱门已经锁上,门牌上赫然几个黑底金边大字“班禅行宫”。站在高处远望金碧辉煌的寺庙顶端,塔尔寺门前三步一拜的朝圣者,一群群手持佛珠的黄教僧侣,熙熙攘攘的游客,庸庸碌碌的尘世,庸庸碌碌的自己,夹杂在人群里,我曾奋力的想要走出去,看着这样喧嚣而嘈杂的世界,宁静而安逸。
山间风雪飘零,雾渐渐浓重,能见度不足十米,车速渐缓,视野充斥在一片白色的迷茫里,海拔3820的拉脊山口笼罩在风雪里,如梦似幻,仿佛流窜在云雾中,踏入了云间仙境。驱车行驶在309国道上,左侧是雪山,右侧是草原和湖泊,随着309国道奔赴远方,消失在天际。四月的青海湖,依旧寒风凛冽,鹅卵石湖滩边覆盖着一层冰雪,遥远的天蓝色,云层相隔,湖面与天空无缝衔接,渔鸥掠过湖面,映入眼帘,如诗如画。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这一刻,仿佛埋葬了我二十多年来行将就木的生活。
在车上昏沉的睡去,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多。山间的公路路面结冰,雪依旧下着,运煤的大卡车和一些青海外地车辆堵在山路上不敢前行,打着双闪,沿着蜿蜒的山路上车辆排成一队,宛若长龙。此刻手机也没了信号,司机师傅是本地人,对此情况早已多见,他从容的从后备箱取出铁链,捆绑在汽车前轮上,车速缓慢,在黑夜里踽踽前行,至深夜才抵达茶卡。
翌日的茶卡盐湖并未如网上的图片中那么美,但渐渐转晴的天气,让云层外的天空多了一丝蔚蓝色,乘坐在茶卡盐湖的小火车上,放眼望去,依旧有些水天相映的美色。我和同事在茶卡盐湖痴痴地站着,凌冽的寒风袭来,我们裹紧了衣裳,却依旧乱了发,冻红了脸。祁连一路,途径草原,路过青海湖,穿过沙漠,夕阳照耀在祁连雪山上,海拔3907的高娜垭口,深蓝色的天空,映衬着雪山,冰雪凝固了急流,浩然如斯,击碎了心中对城市浮华的向往。大概,就像马家辉先生笔下的那句,死在这里也不错。后来,我们遇见穿越公路牦牛群, 看到草原上窜来窜去的土拨鼠,一次次穿过巍峨耸立的雪山,途经广袤枯黄的草原,至最后一站,甘肃张掖的七彩丹霞。
我们习惯的偏安于世界一隅,用重复的工作赚取不重号的钞票,却总幻想着二十五岁前不顾一切的远行,去追寻自我,推开城市里日复一日的清晨日暮。辽阔而深蓝的青海湖,我站在湖边,寒风拂面,浪花袭来,沾湿了衣角,但愿余生,无味无畏也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