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神经龙猫
天天早上六点自然醒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最近一周都是这样。白天不睡午觉,晚上八点多会非常困,九点左右能睡着,然后早上六点自然醒。基本需要睡八个半到九个小时左右。属于长睡眠者。
忽然就想起非常非常久以前,晚上九点很困想睡觉,老姐她们一屋子近十个女人嚷嚷个不停,兴奋的说说说、买买买、吃吃吃。困极的我忍不住吼了老姐一声。不过安静片刻,声音周而复始。我也觉得有点对不住老姐,没再出声。
后来,基本再没有晚上九点十点睡过觉,最早都是11点多12点甚至凌晨几点才睡。白天睡过午觉依然不时犯困。那时候偶尔静下心想一想,自己最大的愿望竟然是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
这几年,实现了。睡眠给睡的颠三倒四。摸不着规律。不过勉强算是实现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了。
因老姐而起的这一睡眠关卡算是过去了。她对我其实还是很好的。她说她很讨厌我。因为我小时候需要她来带。我又骄纵,被其他兄弟唆使着告了她不少状。但我小时候的毛线帽子,一年级穿到四年级的毛衣,还有初一就有的保存到现在几十年依然完好的毛背心,都是二姐给织的。我不知道我妈会不会做毛线活,印象里老妈是缝纫机派。五年级时老姐外出工作,毛衣青黄不接,老妈开始给我打毛衣。好不容易打好了,却穿不上。我长高了。老妈还给我打毛线裤,打的毛线裤不论视觉还是穿着感觉都极其恶劣。一个腿粗一个腿细。粗的那条腿穿着宽松肥大,细的那条腿,脚要拼命挤才能伸出来,而且穿上难脱下更难。腿上颜色更是奇奇怪怪,不知道她是为审美还是个性,不对称颜色不对称高低。坚持几天后,我就再也不肯穿这条奇葩毛线裤了。
不过,那时老妈已经不是健康老妈了。已经生病犯病了好久。
老妈去世后,老姐偶尔还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我。我又念念不忘老妈生病我上学时,老姐离弃我们跑去结连嫁妆都不要的婚。还有去她家借宿几天时她跟姐夫合计骗我赶我走的事。
……现在想想,她那时也就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这么大一家庭担子被众兄弟推举出来守家,她也是有苦难言吧。那时候姐夫大概就是她的救星。所以她才忙不迭嫁妆也不要,也不等兄弟们回去给她操办婚礼,直接自个儿结了。
……
前几年回去,跟老姐在马路走,旁边一个电动三轮与她擦身而过差点撞到她。闪避时那三轮又撞到其他车上,车破了,但所幸没有人受伤。但就这样把她吓得呆若木鸡半天走不动路。后来她说那一两天腿脚都是软的。甚至决定以后再也不走马路了。我当时看到她那反应还觉得十分诧异。现在想想,老姐本来就胆小啊。从小到大那么多兄弟压着她,她带我时我又恃宠而骄,而且我那时性格倔强任性的厉害。自我到从来没有感觉到任性是啥。
……
又何必对一个普通人斤斤计较呢。
……
有时候命运错综复杂,乱到你根本找不到一个什么人或其他为它担责。一切都发生了,人们的所作所为都在那一刻定格。然后又各自流向。
有情也好,无情也罢,多少人都是懵懂度日。不说原谅那时候某些人事。也不说苛责。
只能说,缘到了,就纠缠,缘散了,就都渐行渐远吧。
……
……
老妈又何尝没有怨恨过我。为了逃离她,我不惜不管不顾坚持跟老姐走。甚至在恐惧老姐丢下我要出去在陌生地方找老姐,被老妈紧拉不放时,也拿着雨伞跟老妈动了手。天知道我第一次看到大哥跟犯病老妈动手时的心情有多复杂。结果我也这样干了。然后又干了件彻底的,数年不团结不说话四处浪荡后,干脆再也不跟他们一起过年。
亲情幻灭的家一起过年是欺骗。
老妈去世后我悲痛难奈。但再来多少次,那个弱小的我,做出的仍然只有那些没法选择的选择:离弃。逃离。
也许一众大我很多的兄弟们也都跟我一样弱小胆怯(?)。
人都是求生的。谁都不想陷入无底黑暗中。谁都不想当个莫名其妙的牺牲品。
一坎,又一坎。
……
老妈会不会得意她曾经控制过我(?)。那时候我才几年级,为了老妈的数月失踪在舅舅家暗暗焦虑。甚至决定只要老妈回来就算让自己回那监狱也无所谓。结果如我所愿了,老妈回来了,我却并不太愿意跟她回去。小心跟老妈说了后,依然在一个月光白亮的晚上,被老妈拿着小臂粗的棍子押送回家。天知道我回到那破地方有多绝望。睡着后心里充满的都是惴惴不安。无边无际的黑夜和白天啊。
……
希望有妈妈,但却并不希望过这种沮丧黑暗的生活。我为我的决定懊悔。
所以现在我一看到那些控制欲很强的女人就敬而远之。太恐怖。她们会用她们对你的爱,要求你做你不想做的事。甚至送你下地狱。太恶心。
渴望美好,但不代表美好一定就无毒。
……终于过去了。无论对老妈的愧疚,还是对兄弟姐妹对家的离弃。我都不想再纠结了。它们是它们。我是我。谁也缠绕不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