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过三十还谈梦,难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偶尔还与少年们一起打游戏,但深知自己已不少年,早就过了堂堂正正谈梦想的年纪,现在谈梦,除了很low的说明了自己的梦并未成为现实,也同时昭告了旁人,这个老家伙现在居然还做着梦,如此,引来大家的侧目怕是免不了吧。
所以对梦,我向来是闭口不言的,哪怕是酒后思绪万千的时候,我也很乖巧地从不触碰有关梦的一切,时间久了,自己已很难记起曾经和现在的梦。但昨天观看了音乐剧《我,堂吉诃德》后,我还是决定要谈一谈了,再不谈梦,可能自己就真的忘了。
先把剧中最经典的那首《不会成真的梦》的歌词写下来吧:“
追梦,不会成真的梦,忍受,不能承受的痛,挑战,不可战胜的敌手,跋涉,无人敢行的路。
改变,不容撼动的错,仰慕,纯真高洁的心,远征,不惧伤痛与疲惫,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敢以此生,追索那颗星,管它征途遥远,道路多险峻。为正义而战,何须踌躇不定,哪怕烧灼在地狱火中,也自阔步前行!
我若能,为这光辉使命,穷尽一生追寻,多年后,待到长眠时分,我心亦能安宁。而人间,定会不同往昔,纵然我,终将疲惫无力,仍要用伤痕累累的双手,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第一次听这歌,是在央视《朗读者》的一期节目里,音乐剧中的堂吉诃德扮演者演唱了这首歌,那一刻,旋律和歌词直击心底,我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因歌曲而张开。我回放了节目,一句一句将歌词记录在随身本子上,不时拿出来翻看,每次都能感受到力量。
在那时,我就下了决心,一定要去现场看一次这个剧,为这久违的感动买单。于是我便开始关注,半年后,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我如愿以偿。
随着年岁增长,感动越来越少了。能感动自己的,一定是很走心的,自己感同身受的,也正因如此,歌词打动了我,明知征途遥远、道路险峻、遥不可及,但依旧阔步前行,这说的不是自己还有谁?关于梦,谁还没点儿话说,没点儿故事讲呢,毕竟我们曾经和现在都追逐过、实现过、放弃过也坚持过,或是现在正徘徊纠结着也说不定。
我问自己,梦是什么,可能是一个目标,可能是一份期望,也可能是某种理想。总之,人人都有梦,只是大多或羞于开口,不敢承认,或怯于行动,受挫够了,使得我们不去直面,权当梦不存在,于是梦也就知趣地藏了起来,令我们自己都找寻不见。虽不知梦是什么、梦在哪里,我们却总会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驱使着自己不断前进,我想,这就是梦的力量。梦始终存在,它只是不肯随意现身。
无论眼前是怎样,还是应该相信自己始终有梦在心。韩寒导演的电影《乘风破浪》中有句台词很实在,“都是小人物,别说大话”,但再小的人物,也有权做梦,有权持有梦。梦不是大话,也不是狂言,更不是扯淡,梦是认真的,是努力可能会实现的,梦是属于自己的,是我们根植于内心的信条,是陪伴我们一路至今的力量。
可是走着走着,我们总会发现梦不见了,如果梦是在半路遗失的,那就去找回吧。我坚信那些实现了的、放弃了的、正在努力中的,还有以后可能会拥有的梦,都在等着我们去寻找。就算现在找不到,到往事里寻觅一下,也一定会有收获的。
同学前两天在朋友圈转了一篇图文,讲的是早已平凡如尘埃的我们,曾经也都是了不起的少年。我看完感触良多,留下了一段评论“少年时干的那些事,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都叹服,当真很了不起。可正是因为太过珍贵,才不忍说出,只能封存在内心深处。好像一说出来,那些事就与自己无关了,那些记忆就会从眼前飘走,再怎么伸手也抓不到...”
少年时代之所以让人动容,除了无忧无虑的天空,挥舞不完的激情,心无杂念的赤诚率真,更多的恐怕还是无边无际的梦想吧。不说少年事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也许是因为现实雕琢下的我们,不忍相信曾经的少年变成了今天的平凡模样,不想在巨大的现实落差前,面对少年的自己吧,生怕自己在恼羞成怒之下,情急冒失地将那些美好的梦驱赶走。
不说归不说,但总还是要回忆的,三岛由纪夫对于回忆的一段话,我一直写在日记本的扉页上:突然复苏的记忆,有时也能带来起死回生的力量,回忆不只是让我们沉湎于过去之中,有的为数不多的回忆,会像强韧的发条,只要一碰触到它,发条立即伸展开来,把我们弹向未来。
我想,与梦有关的一切,应该去问问心中那个少年,那个了不起的少年定会告诉我们想要的答案,会让我们找回梦,并把我们重新送上追梦的旅程。
有梦可追的人是幸福的。
追梦本身又何尝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