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12年的校服,那些大同小异的蓝白间隔变成了我青春的颜色;曾经听过的歌在脑海里变成电影,变成心情,最终定格为年少的自己。之前坐在车上翻手机,看见网易云音乐里“与素人对唱的最强反差”的标题,点进去是张韶涵在唱《欧若拉》。熟悉的旋律和嗓音能将不同时空的我带到了同一个地点,成长的时间有时你觉得很长,长得快要捱不过去了,有时侯又快的几乎残忍,12岁的我看到现在的自己应该会很震惊,怎么能连身高都没有变?怎么变成了自己从不关心的那类人——普通人。
小时候放学回家,先打开电视,《新闻联播》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都是娱乐报道,那时候将娱乐圈设定为所有成年人的生活,看着光鲜亮丽的男生女生穿梭在镜头前,微笑、回眸、以为只要长大,就会有魔法将自己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张韶涵,我从没见过那么符合我审美的女孩子,《寓言》的MV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精致的鼻子,黑色的齐刘海,黑色的裙子还有一只有埃及血统的黑猫,我在电视这头看着她,想着把小心心都给她算了。她默念般的开始了《寓言》,我第一次感受到有些声音可以将空气凝结成边缘清晰的金属却又柔软如丝绒。《寓言》是一首特别的曲子,旋律用了英国18世纪的圣诞歌,歌词又清新活力,好像细雨微润的青青草地:
我才发现梦想与现实间的差别
逆着风让自己体验每一个感觉
就像是寓言,流泪、喜悦,看过这一天
我想追,追寻完美的世界
我还要飞,飞得很高很远在我的世界
年少时候早早厌倦了家乡,单调的街道,拿着一台复读机对着每一条街复读同一个咒语就能变出来一家又一家的牛肉面馆。这一切都和《寓言》里说的不一样,不过我那时候想着既然是寓言,讲的都是未来的事。
偶像有着惊人的示范效应,从喜欢张韶涵的那一秒开始,每周两个半天的声乐课我上的无比认真,镜子前的模仿,细化到了咬字发音、嘴角的弧度,为了模仿一个转音,我很长时间就唱那一句,练好了以后,我妈跟我形容就好像“嗓子里有鸡毛的人,唱了这么多遍,吐出来一个完整的鸡毛掸子”。
成人世界有个特别的入门仪式,不是根据你的年龄,知道的多少,也不以你是否能养活自己为标志,有那么一天,你发现了自己对大部分事情的无能为力,你就成人了。从那以后,张韶涵和我之间隔了一个正常、正确、真实的距离。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张韶涵还处于半隐退状态,和其他歌手不同,她被亲生母亲控告吸毒,即使后来开发布会验尿力证清白都无济于事。陌生人的恶意尚且可以挡一挡,至亲的恶意只会因为亲人伦常变本加厉,无处躲藏。
我参加了豆瓣发起的“你心中的偶像”类似征文活动,曾经从她歌声里汲取过力量人也想尽自己的微薄力气为她做些什么。
不过,现在是2020年,我又能经常在各种媒介上看到她了,我差不多松了口气,她不需要我做什么的时候就是她最强大的时候。
到这里,我的这一段话也就要结束了。
张女士,你要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