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成了学姐女王,大概就是从自己成为学姐的那一天开始吧。
“喜欢”我的学弟学妹分两种,一种是找我咨询考雅思申请出国的,另一种是觉得我有趣,来“看”真人的。后一种很容易与我成为朋友,我同他们讲些段子,讲着讲着就掉了一地节操,反正丢掉节操的枷锁,得到的是整个世界。后来似乎不可避免的,他们都会跟我倾诉他们的心事,彷如遇上救命稻草人生明灯,说他们猜不透的喜欢的对象,旁人一不小心伤了他们的心,或是一团糟的生活和性生活;彷如一点小事,就像被别人踩着图钉扎进心里。一开始我会苦口婆心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后来我明白了他们既不是为了寻求解决方案,也不是为了听到什么“我比你还惨”的人生经历,他们只是希望有一个不那么熟悉但又很亲切的倾诉对象,关心关心他们碎了的玻璃心。最开始知道这一点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于是后来我总是少说多听地,让每一个真诚的灵魂诉说完他们I feel hard的故事,然后说:“建议打一炮”。
自此我的一炮论风靡一时,仿佛让痴男怨女们为青春期无处安放的躁动找到了理由,我也乐得再也不用计算什么样的打击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我说I feel hard 可以表示至少六种情绪或状态:
我心里不好受
我身体不舒服
我现在过得不好
这好难
我让人觉得不像软妹子
我硬了
从这个基础出发的一炮论,从实践的角度给予了深刻、诚恳、对症下药的指导建议,似乎比任何鸡汤都来得有效。接受了这个建议的学弟学妹都很少来复诊,而没接受的那些我就只能说“再好的医生也救不了不听话的病人”了。这样的人通常一碗鸡汤也治不好,得打大剂量的鸡血才行。医者仁心啊!(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收听今日彩蛋《老中医》,也是一位朋友在后台点的歌曲很久没回复你不要森气摸摸大)碰上这样的玻璃心,你必须告诉他们,“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尤其是信用卡。”将所有的玻璃心拖回现实的轨道,是粘好玻璃心的502胶。
在所有的玻璃心中,尤以巨蟹座为最严重。他们对感情和事业都扭捏作态,想追求又受限于既定印象不敢追求,失去的时候就只能追悔莫及,可能还会说“悔莫及是谁啊伦家也追不上啊怪我咯”,然后嘤嘤嘤。没错我也是巨蟹座,我的前室友子琳,曾经想给自己所有感情失意并觉得自己爱得轰轰烈烈的巨蟹座朋友们开一个巨蟹座互助组,我猜想她其实是想让我们在里头比惨,说出自己是怎样从一个洗好头发就觉得自己飘柔了的良家少女,变成了被深爱过的渣男伤害了一笑而过的故事,以寻找彼此的慰藉,和再玻璃心也要谈恋爱谈到世界充满爱的信心吧。
然而我并没有等到这个互助组,我也没有相信“医者不能自医”。我虽然不是一炮论的践行者,但我玻璃心时会写作或是长跑,我觉得这是少有的让人对自己有绝对控制的两件事。而且我之前就说过,长跑会让身体分泌大量的内啡肽和多巴胺,一旦跑嗨了,感觉就像是通宵达旦地做爱。这也算变相践行了一炮论吧。
其实真正解决玻璃心的良药是行动,停下来的胡思乱想想几乎一无是处。这种无迹可寻的思考蚕食着人的信心和动力,你根本不会去思考解决方案的,你只会在自怨自艾中变得更加悲观,也因为你根本想不清楚。
师傅常跟我念叨王阳明的三重认知境界。先是“知易行难”,说人们知道一件事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很难;再是“行则知易”,是说行动了,便找到了新的认知方式,认知也变得更容易;最后是最难的“知行合一”,认知与行动合二为一,相辅相生。大部分人处在第一个阶段,甚至绝大多数连第一层都没做好。从没在深夜哭泣、人也没生过就谈人生,世界也没观过就要捍卫自己的世界观,对u can u up的论调嗤之以鼻,不管他们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几乎无一例外地“做不出来”。他们面对现实世界束手无策,对不满的东西也从不拿出解决方案;对他们来说,挑刺和被刺伤这两件事都太容易了。
我也曾是这样的人,这是我对过去的自己严肃的批评。后来我也遇到过很多这样跟我争论的人,当我发现他们不带行动的世界观PK毫无生产力时,我终于明白了实干者的痛苦。然而这种痛苦既不能靠说服他们来环节,也不能指望他人行动起来,玻璃心实干者最好的良药,依然是行动。哪怕是充满破坏性和颠覆意味的行动,我也依然愿意去看看毁坏和贫瘠里能否开出奇葩。只有打出第一炮,才有第二炮第三炮,才知道接下来的炮怎么打,永远不在原地停留。
下次来跟我倾诉我还是会安慰你,然后愉快地告诉你,“建议打一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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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女流氓,奇妙收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