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不明白,以为努力就能拥有一切。成熟之后,才逐渐体会,有些事,有些人,是可遇不可求的。说到人,古语有云,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说到事,古语还有云,开一窍,堵一窍,世事往往不凑巧。我喜欢的作家冯唐说起过可遇不可求的事和人:“后海有树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还有一首很有名的古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今生情,前世债,那些错误的时间遇到的对的人,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只能说,或许必有因果吧。
一件事彷徨做不做,那就是该做,一个物犹豫买不买,那就是该买。难得喜欢,尽力争取,世间有相似物,却无替代品。成龙大哥爱说,不求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我深以为然。如果想自己为难自己,年龄便是界限,距离更是借口。有爱心肯做,有方法会做,却无胆量敢做,而最后没做,对做的人拥有评论权的同时,又生后悔控。也有不顾一切的洒脱:“黄花白发相牵挽,付与时人冷眼看”,“愿有岁月可回头,且以深情共白首”。英雄救美,美也救过英雄,比如《追捕》里的真由美骑马救杜丘,《刺客聂隐娘》里舒淇没有对张震饰演的王子下手,那些错误的男女,终究在彼此的交往中,找出了自己的责任。有些故事,含着世俗功利的成分,但不掺假;有种追求,达到不顾性命的程度,仍要颜面。
你说你没醉,却摇摇晃晃掉着泪。一生看花相思老,无法如愿什么事。萧红写过,“泛滥了的情感最可怕;说不出的痛苦最痛苦”。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远远望着一个人,就像是望着回忆。时间越长,就越难找到可以提起的话头。向往远方,与生俱来,喜新厌旧,更是本能,生活的本质是欲望,有欲望则更想求贪足。或许,只有埋怨,这个世界太精彩,或许,还可以埋怨,初恋时,我们不懂爱情。
体弱病欺人,体强人欺病,无论弱与强,人人都有病。这个社会,已经进入了一个存在着容易让人患病环境的状况。因为有了空虚的隐痛,所以人人又都需要慰藉。走出习惯性空间,获取象征性满足,启动旅行的安排,就打开了思维的另一套程序。大自然会予人启示,心灵为之净化,无意中遇到的人,无意中说起的话,更会在霎那间给人莫大的启发。景好,情也好,王国维《人间词话》就分析过:“昔人论诗词,有景语情语之别,不知一切景语皆情语也。”折枝案头瓶,断肠皆有情,所谓默契,你说上半句,他能接下半句。一种默契,两心满足,多想就此长相厮守,可惜要“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可遇不可求的知己,可遇不可求的缘分。
我还是喜欢旅行,一个人信马由缰,无边无际。记得童年时看过的书,霍达在《穆斯林的葬礼》谈旅行:“在陌生人中孤独的旅行,不是为了寻找谋生的路,也不是寻找爱,而是去寻找自己。”陌生人中的旅行,方会有可遇不可求的失落。不失落自己的旅行,也可是漠漠轻寒上小楼的独坐,生出无边丝雨细如愁的思绪来。在旅行中,与自己独处,不仅看到美景,更能发现自己,也算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