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说一星期最少可以看一本书,对于我简直在登天,这本《绿山墙的安妮》已经在我手上两星期了,还只看一半,这速度就像牛车看着小汽车“唰唰”地从旁边开过,恨得要死,又气得直瞪眼。不过,我太享受这书里的画面,安妮那丰富的幻想,一个镜头跟着一镜头美景变幻,让我一个老男人都柔情万种,变成了红衣少年。
何止不是呢?有时天真的想,童年时能看到这本书,可能我的人生就会走上另一条奇妙的道路。
记得童年时,每每和奶奶去走亲戚,大人们都走大道,我和表哥总是绕到很远的小溪边,小林子里走,看那透明的溪水涔涔地像绸缎般流淌,小鱼儿点点星星,冷不丁拿起一块大泥巴疙瘩,向水中打去,惊得那鱼四处逃窜。如果刚下过雨,会趁另一个人不注意,猛地把树根踢上一脚,让雨淋湿一身,或者突然闪进草堆里去吓另一个人,那作恶的闹剧就像脱缰野马肆意奔腾,到亲戚家做客不重要,重要的在路上的疯玩,惹得大人们总是远远的大声呵斥。
我们也会像安妮一样会给各种山和树取自己的名字,玩一些大人永远不知道的古怪事。那年我九岁,表哥十一岁,是姑姑的儿子,高我一个头,身体比我壮,脑子特聪明,在城里上学,知道好多新鲜事。寒假时就到农村来玩,记得有一次他做了一把手枪,那可是真枪,枪身是一块倒“7”字形木头,枪管是一根十厘米的小钢管,用一排排密密的铁丝绑在枪身上,后座有颗空子弹壳,扳机是个小弹簧片和大“弓”形铁丝。子弹是剪断的小铁丝,弹药是木碳粉和石硝,木碳粉是从炉里烧的木柴碾成的粉,石硝是从很旧的老墙上刮下来的白霜一样的粉末,让两者二比一混合,装进枪膛,混合少量铁丝,用木棍把弹药装满枪膛。然后用一根鞭炮的引信连接后座的火炮,那时小卖部有火炮,一角一张。我们用这枪练习打杷,真枪射击既紧张又刺激。我们常常花费很长时间埋伏在树下,用这把枪打麻雀,乌鸦,但没射击过更大的动物,因为射程不远,打出的子弹太散了。
除了农村用枪去守猎,我们也干过坏事。
那时候城里表哥家门口经常有收破烂的走街串巷,我们不知为什么讨厌他们,决定作弄他一次。第一天,我们捡来两只汽水瓶,放在门口沙堆上,那收破烂趁我们不注意捡走了。第二天,我们捡来四只汽水瓶,把一只放在沙堆上,另外三只埋在沙堆里,隐约地露出一个瓶口,在沙堆的瓶子里放进臭气熏天小孩大便,然后我们远远的埋伏着。
过了一段时间,我们看见那收破烂的敲着叮叮当当的铁铲,走入我们视线,突然发现沙堆上的瓶子,他一瞄,四下无人,便去捡那瓶子,最后扒到小孩大便时,理直气壮地骂声不断,我们躲在远处看着,偷偷地笑得半死。
那时的童年除了课本,没有别的书看,尽做些鸡飞狗跳之事,上树掏鸟,下河摸虾,白天撩鳝鱼,晚上捉青蛙。
如果能读到《绿山墙的安妮》这类的书,也许我们后来的人生可能更精彩。
人生有很多分叉路,每条道路都只有一次机会,走进去了就不能回头,也许童年的我与书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