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傍晚,学车归来,我骑着笨重的自行车吱吱呀呀的绕校园闲逛,风吹过,好不闲适。路过一栋南门,四处观望的脑袋偶然瞥见一栋的一角,花坛边盘腿坐着一位男士,在修剪花叶。车子已经离开一段距离了,我内心处在“过去看看”“还是别去了”的边缘,很多事物都是在这样的“纠结”和“摇摆不定”中擦肩而过,归根结底还是不够有勇气,而“勇气”很大程度上来源于“自信心”。幸运的是这次我没有说服自己就那样离开,往前迈一步,有些事情就会变换色彩了呢。
走近看,这位男士大概二三十岁,脚踝明晃晃的裸露在外面,暴露出残疾的脚。他梳着很酷的发型,扎着冲天的小辫,像个混事的少年。我骑着自行车过去双脚支撑着并没有下车,而他仍然低头修剪并没有抬头看我一眼,锋利的剪刀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在剪掉开的最鲜艳的那朵花。
毫无征兆的跑到陌生人面前着实让我有些尴尬,我赶紧找话题跟他聊天,便很白痴的问:“你是在修剪枝叶嚒?这是什么花啊~”
“剪掉不好的东西”他平静的回答,依然没有抬头。
“可是它是开的最鲜艳的啊”
“但是已经没有养分再供它生长了”他没有一丝不耐烦,他手上的工作没有停,慢慢的修剪着。
“然后它也会影响到其他花苞的绽放”我联想到高中生物课上的“牙尖效应”,自作聪明的补充道。
“那其他花苞都会开的像它一样漂亮嚒?”我继续“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发问,
“这不一定,要看情况……”他调整了下坐姿,抬头看了我一下,又迅速移回。
“奥,那这束花插到土中就能活下来,然后开花嚒?”我打开话匣子,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不好说……”他话很短,语气很平静,搞得我很不好意思打扰他工作。
我连续向他道谢,便骑着自行车飞快的离开。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有一丝丝的凉意,那朵开的“最鲜艳的花”好可怜喔,好不容易“一枝独秀”,却要被无情的剪刀咔嚓结束“生命”。
我在想,难道为了“百花齐放”,就要牺牲“一枝独秀”嚒?
站在资源分配的角度来看,花农剪掉那个开的最鲜艳的花朵是为了实现资源平均分配到每一朵花苞上,可以说他是无私和公平的;但是他的“无私”“公平”建立在剥夺“最鲜艳的花儿”生存权利的基础上,站在牺牲者的角度来看花农是“自私”“不公平”“残忍”的。这就好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下蛋的母鸡也觉得自己很无辜”,任何事物没有什么非是即非,说一不二,不同认知和不同立场(建立在人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的前提下)所引发的行为是不同的。
换个角度来看,“一枝独秀者”像其他的花苞们一样,从一个个嫩芽不断汲取营养,蓄势待长,终于经历风吹日晒雨淋开出鲜艳的花朵,它也很不容易呀。那你们的环境相似,为什么“一枝独秀”可以拼命汲取养分抓住成长的机会,众花苞们反而不能呢?这时候花苞们提出质疑啦,“它得到的光照充足”……呜呜呜,想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这时候我想到小时候舅妈每次分零食时,弟弟妹妹和我总能得到一样的数量,没有人多吃也没有人少吃,自然也不会发生“口舌之战”。后来到了我自己分东西的时候情况就变了。例如过年我家都会买瓜子吃,瓜子数量充足的情况下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数量,后来妈妈限制我们吃瓜子后,我和妹妹得到的瓜子就锐减好多,这时候我提议和妹妹分着吃。但是由于我是分配者同时也是当事人,我就产生了“私心”想让自己多占些好处。(我分配的时候妹妹也在场,但是她年纪小数学不好,所以我有机会“作弊”)一开始妹妹没有察觉,但是随着她长大了会数数之后就不再让我分配零食,有时候也会因为零食跟我闹。这种“分零食”小小的工程,容易实现公平分配,但是涉及到难以明确分割的利益呢?恐怕就很难了。
在资源有限或者一定的情况下,聪明的“一枝独秀者”(精英阶层)总能获取到更多的资源,而众多普通人极易心理不平衡,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公平的对待,往往会滋长愤世嫉俗心理或者行为,这是非常不利于社会稳定的,官方有一个词叫“贫富差距”。为了缩小贫富差距,政府采取先把蛋糕做大(创造更多资源),然后进行分配(利用权力强制分配),事实看来这样做并没有“公平”呀。容易满足,得过且过的群体秉承知足常乐,回家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挺开心的;愤世嫉俗的人老觉得自己没有被公平对待,在这个社会找不到存在感,时不时总想着报复社会。
公平与平均主义在我看来本身就是理想主义,一味想从外界得到公平对待本身就有点“自私”了,为什么不向内看,求发展呢?站在每个人自身的角度总会觉得哪哪都没有被公平对待。人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总会觉得自己被亏欠了。没有正确思维的人即使天降一百万,也会在几年内挥霍干净,外界的“拯救”治标不治本,“自救”才是硬道理。最新一期的《奇葩说》辩题是“我们应不应该感谢生活的暴击”。生活的暴击可能让某些人望而却步,停滞不前;也有可能让一些人奋发图强,愈挫愈勇,我们感谢的应该是在生活暴击下仍然热爱生活的自己。
百花齐放很震撼,一枝独秀亦惊艳。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都有其合理性,在你不断成长和经历的道路上,愿能够秉持己见,也能包容“百家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