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做一碗饭

翠蛾和顺子,心中一直都有一个芥蒂。顺子家里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娘,也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没有没能娶上媳妇。翠娥和顺子的相识也是通过媒婆介绍,翠娥来自偏僻的山区,起初翠娥并不同意。

在她心里早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并且两人可谓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因为都是在山区,父母不同意,他们不想让翠娥再在这里受苦。因弟弟上学着急要钱,家里人又拿不出,顺子的拿出的彩礼又足够丰厚,父母无奈之下劝翠娥嫁了。虽然满是勉强,翠娥只能同意这门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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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顺子决定要某一份好的生计,起码要能够养活和改善家庭现状。后来,顺子学会了维修各种器械,租了一间简易的门面房,总算有了一门手艺。翠娥主要照顾瘫痪的婆婆,给顺子洗衣做饭。顺子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红火。

几年来,翠娥照顾瘫痪的婆婆任劳任怨,每天要照管老人的吃喝拉撒睡,最终老人在幸福的暖意中离世。但顺子知道她并不开心,翠娥心中始终有中意的人,顺子隐约能够感受到。只是碍于当时看见翠娥的动心,并且家里的老娘需要有一个女人来照顾,他娶了翠娥。但其实这些年,他心中对翠娥一直有愧疚感。只是碍于情面,他一直没能讲出来,两人之间的交流并不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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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两人的第一个孩子出生,翠娥脸上才露出久违的笑容。从孩子出生的那一刻起,翠娥决定踏踏实实的过现在的日子,从前事她不再去想了,两人关系慢慢得到舒缓。顺子不停歇的,没白天黑夜地干活,直到终于忙活到孩子终于结婚。

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而顺子却很不幸,患上了白血病,因为没有等到合适的骨髓而去世,临走前,他对翠娥说:“我没法陪你了,你走吧,去找他好好幸福地生活。”翠娥哭得泣不成声,鼻涕一把泪一把。后来,翠娥留了下来,即便当初合心意的男子一直等着自己,但她知道自己的心已不在那里,她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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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深深爱上了这个男人,爱上了二十年来生活的这方土地。顺子走了,翠娥的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几十年如一日,她侍弄着家里的三亩地,这些赚来的钱也够维持生活。儿子和儿媳都常年外出打工,只留翠娥在家。

这一年国庆节回老家,看见了在地里捡花生的翠娥,时光一寸一寸流淌,最终还是在她的额头留下了沟沟壑壑,刻下了道道皱纹。曾经的乌黑油亮的发已然灰白,随着风凌乱。“翠娥,还不回家做饭啊。”

刚从地里干完活的老张寒暄着,“我就这一碗饭,挺好做的,一会儿就得,但话说回来,还不如那个人在,多做一碗饭也是好的。”话里满是自嘲,“哎!谁能料到呢,想当年你家顺子多能干啊,只是后来得病就不行了。”“是啊,谁能想到呢。不说了,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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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低垂的落日散着昏黄的光,树上的叶子发黄还打着卷,回家的路上,翠娥孤单的身影显得落寞。皎洁的月光笼罩这个安静的正在沉睡的村庄,在一阵阵狗吠声中,翠娥拖着疲惫的身躯沉沉睡去。梦里,“翠娥,翠娥。”是谁在唤她,那时她正值貌美,灵秀轻巧,只瞥见远处顺子憨憨的笑。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落,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啊。

有些事情没能说清,有份情意没能表达,终成为永生的遗憾。两人之间的爱意,在外人看来比金坚,但却没一人说出口,直到天人永隔再也没有机会。“多做一碗饭。”这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远比“我爱你”三个字情意浓厚,可惜顺子却没机会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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