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风使人感到凉爽、舒适,那时候还穿着夏装,更觉得痛快。
1.
“土豆,你在不在家?”一个孩童的喊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惊得远邻近舍的家犬,汪汪不断的狂吠。
“哦,谁呀。”黄泥巴糊着的木栅栏内,传来另一个孩子的声音。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黑漆漆的木门向内打开。
走出一个留光头的孩童,下身穿着肥大的灰色裤衩子,上身套着一件洗得略显褪色的大背心,斜斜地挂在肩膀上。
“哦,狗蛋啊。怎么早就来,我还没睡醒呢。”看着门外站着的孩童,揉揉眼睛说道。
“哈哈……你还没睡醒?太阳都快晒屁股了,你还睡。”门外的孩童,咧嘴笑着说。
一阵风吹过,门内的孩童打个激灵,接着张开嘴巴,“啊切”打个喷嚏。抬手揉揉鼻子,说道:“你进来吧。”
说完转身往里走。
“瞧你这熊样,天天睡赖觉。哈哈……”身后跟来的孩童打趣到。
院内三间茅草房,墙泥坑坑洼洼的。风一吹,屋顶边角的茅草,随风轻轻摇摆着。
走进茅草屋,土豆说道:“狗蛋,你先坐会。我打水洗脸去。”
说完,拎起脸盆去打水。
“土豆,铁锤叔怎么没在家?”狗蛋坐在长凳上,对着屋外大声喊到。
“哦,我爹啊,早上被村长爷爷喊去了。”土豆一边洗脸,一边含糊不清的说。
“怪不得你不早起,原来是铁锤叔不在家啊。哈哈……”狗蛋大声说道。
“行了,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还被你吵醒了。”光头孩童走进屋子,瞪了狗蛋一眼说道。
“昨天,咱们说好一起去溪边抓鱼的。你不会忘了吧。”狗蛋看着面前的孩童说道。
“怎么会忘呢,没有忘。咱们一会就去。啊切。”光头男孩打个喷嚏说道。
“那就别磨蹭了,赶紧的。”狗蛋催促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等等,咱们就怎么空着手去?”身后跟着的土豆喊道。
狗蛋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光头孩童,说:“你先到村口等着,我回去拿渔网和水桶去。”说完就往外跑去。
看着往外跑的孩童,土豆在后面大喊“你快点啊。”
“知道了。”随着喊声渐渐远去。
光头孩童走出大门,随手将门关上。转身看了看方向,朝着村口走去。
2.
“吱哐”一声木门被人从外推开。
“谁啊?”屋内传来老人的声音。
“奶奶,是我回来了。”孩童冲着院内,边跑边说。
“哦,狗蛋啊。你刚才不是出去玩了?怎么才一会就回来了。”老人隔着窗户说道。
孩童跑进屋子,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盘膝在炕沿上,手里正在缝补着一件旧褂子。
看到进来的孩童,老人停下手中的活。慈祥的说道:“怎么不出去玩了?饿了还是渴了?”
“奶奶,都不是。我回来拿渔网和土豆去抓鱼。”说着,孩童走向屋子角落。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暗淡,只有靠近窗户的位子比较光亮。
孩童在墙角翻着,找寻着。可是找了一会,还是没有找到渔网,只有小木桶孤零零地塞在哪里。
“奶奶,你看到我的渔网了吗?怎么找不到了。”孩童直起身,转头问道。
“啊,没找到?”老人看着孩童说:“昨天我还看到渔网,在那放着呀!”
“可是,找不到啊。奶奶,你没有动我的渔网吧。”孩童疑惑的看着老人。
老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直起身子说道:“小孩子玩的东西,奶奶怎么会去动呢。你再找找看,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哦,那我再找找看。”孩童转过头,又开始在墙角翻找。
老人下来炕沿,穿上鞋子走向孩童。
“还没有找到吗?”老人站在孩童身后说道。
“没有,奶奶。”孩童扭头看了一眼老人,说道:“会不会是爹,把我的渔网丢出去了”。
说完,孩童脸上挂起,一副要哭泣的表情。
“不会的,有奶奶在屋里。你爹不敢丢你东西的。”说着,老人也弯腰找起来。
“可是,上次就放在这里,怎么会没有呢。”男孩指着墙角说。
“会不会是你记错,放别的地方了。”老人边说边找。
蓦然,老人看到在另一边墙角,摆的木箱角里露出一截东西。
“狗蛋,你看那边是不是?奶奶的眼有点花,看不清。你过来看看。”老人指着木箱角里喊到。
“哦,在哪儿,在哪儿?”孩童快步走过来,看向老人指着的方向。
“我的渔网,我的渔网,可算找到了。谢谢奶奶。”孩童伸手将塞在木箱角里,渔网拽了出来。
看着手中的渔网,孩童“嘿嘿”一笑。抬头看向老人,“奶奶,我出去玩了。”
老人摸摸孩童的头,弱爱地笑了笑,说道:“去玩吧,记得回来吃饭。”
“好咧,知道了。”孩童左手拎起小木桶,右手拿着渔网,向屋外跑去。
“慢点跑,看路别摔倒了。”刚走到院门,身后便传来老人的叮嘱声。
3.
村口,光头孩童在焦急地等待着,时不时伸长脖子,向村子里张望。
忽然,一阵跑步声传来。
“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看着跑向自己的狗蛋,说道。
“这,这不是……来了。”狗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
“来,把木桶给我拎着。你歇一歇。”光头孩童看着,直喘气的狗蛋说道。
“好,给你。”狗蛋说。
土豆伸手接过木桶,接着说:“现在就走?还是等你歇会。”
“走吧,再等就快晌午了。”狗蛋拎着渔网,率先朝溪边的方向走去。
“哎呀,没看出来,你这是假装累啊。哈哈……”后面跟着的土豆笑着说。
山村的道路崎岖不平,道边长满各种,知名不知名的野花和青草。
翻过一座小山丘,就看到不远处,小溪在林间流淌而过。偶尔,反射来的水光,零零星星。
没过多久,俩人便来到了小溪边。
“狗蛋,你倒是跑快些,别像个老太太一样,在后面磨蹭啊”。土豆站在小溪边,回头看向早已累得,跑不动的狗蛋说道。
狗蛋拿着渔网,边走边说:“你就不能跑慢些,可累死我了。”
“哈哈……怪谁呢。在村口让你歇会,你偏要逞强。现在跑不动,怪谁啊。”光头孩童笑着说。
狗蛋走到溪边,将渔网往地上一丢,屈膝便坐了下去。
土豆沿着小溪,往上下游来回走了一边。回到狗蛋身边,挨着坐了下来。
“我刚看了看,上边有个浅水坑。哪里很适合下网。”光头孩童指着前方说道。
“是吗,一会就下网捞鱼去。嘿嘿……捞上来咱们烤着吃。”狗蛋抬手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两眼放光的说道。
“行,那就起来,下网去。”光头孩童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行,你把木桶拎上。我们过去。”说完,捡起地上的渔网,朝浅坑边上走去。
俩人站在坑边上,紧紧的盯着浅坑底部。
“快看,哪有一条大鱼,还挺肥的。”狗蛋指着水面,惊呼道。
“嘘,小声点,别把鱼吓跑了。”土豆在旁边轻声说。
“知道,要下网吗?”狗蛋转头看着光头孩童,说道。
“再等等,等它游到坑中间,再撒网下去。”土豆盯着水下的鱼,头也不回的说。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水中的大鱼,始终没有游向坑中央。
“等得太心焦,不管了。准备撒网。”光头孩童转头对着狗蛋说道。
“这样行吗?网不住就跑了。”狗蛋看了看鱼,回头说道:“要不再等一会?”
光头孩童摇摇头,“不等了,撒网。”
“好。”
土豆左手拉着绳子,右手拎着渔网。紧紧盯着水里的大鱼。只见他右手轻轻一抖,渔网打着旋撒了出去。
看到渔网飞向水面,瞬间俩人的心悬了起来。
渔网铺开缓缓沉向水下,大鱼好似发现了危险邻近,开始四处乱窜。
不巧的是没有抛出去。反而撞向了渔网。
“快,网住了,收网,快收网,快……”光头孩童在边上大喊着。
只见狗蛋死死盯着网中,四处挣扎的大鱼。慢慢地拽着绳子收网。
渔网已经拽上来一半,大鱼猛地向网口挣去。
“要跑了,快拉网,快点。”光头孩童着急的喊着,手指不停的指向网中的大鱼。
渔网正一点点地拽出水面,大鱼挣扎着也越厉害。
好在狗蛋不是第一次,随着渔网被拽上岸边。任凭大鱼如何地挣扎,也无法改变被抓的结局。
“哈哈……可算抓住了。看你还往哪儿跑。”说着,光头孩童走过去,蹲下双手压住还在挣扎的大鱼。
“好了,把鱼从网里抓出来,放桶里面。”狗蛋一边整理着渔网,一边说道。
网中除了大鱼外,还有几条小鱼和小虾。
“要不再下几网试试?”光头孩童将鱼提起来,放进木桶。转身看着狗蛋说:“捞几条小鱼也行,可以回去炖汤喝。”
狗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渔网,又回头看了看浅坑。
“行,那就再捞几下看看。”狗蛋说完,转身站在了溪边。
“恩,反正还不到吃饭时间。”说着又回到狗蛋身旁,低头看着面前的浅坑。
终于,又有一条大鱼游了过来。
“快看,在哪儿,在哪儿。”光头激动的喊着,伸手指给土豆看。
土豆头也不回的说道:“看见了,看见了。你别喊,小心吓跑了。”
大鱼在坑边来回游着,一直不肯进入浅坑。
此时的俩人,在溪边紧张的看着水中的大鱼。
“快进来,快进来,大鱼你快游进来。”光头在边上,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俩人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大鱼缓缓地游进了大坑,在坑里悠闲地吐着泡泡。
只见渔网“哗”的一声,落在了水中。落水的声音,惊得大鱼没头般地乱窜。还在没有往入口方向游去。
“哈哈……有抓住一条,看你还怎么跑。”光头孩童手舞足蹈地笑着。
很快渔网被拽到了溪边,大鱼还在挣扎。可是结实的渔网,还是紧紧的网着它。
光头孩童墩身,慢慢揭开渔网,一把抓起挣扎的大鱼。麻溜地转身,将鱼丢进了木桶。
“这还有几条小的,快抓出去。”狗蛋一边整理渔网,一边对着光头孩童喊到。
“哦,哦,在哪儿?”光头孩童跑过来,将网中的小鱼也抓了出来。
收起渔网,看看天上的太阳。狗蛋对着光头孩童说道:“哎呀,好像不早了。咱们该回去吃饭了。”
“行,那咱们回去吧。”光头男孩说着,提起木桶就要走。
“哎呀,怎么沉?咱俩一起抬吧。”回头看向狗蛋说道。
狗蛋走过来,提了提脚下的木桶,“呀……确实挺沉的。”“咣”的一声将提起来的木桶,重新放在地上。
“啊,呸……”,桶里的鱼剧烈地摆着尾巴,水花激荡,溅了狗蛋一嘴。
“哈哈……”看着狗蛋的样子,光头孩童大笑起来。
狗蛋看着他,没好气的说:“别笑了,赶紧根木棍去”。
光头孩童笑着,往远处跑去找木棍。
不一会,就找来一根手臂粗的木棍,小跑着过来。
“这根可以吧。”看着狗蛋,挥了挥手中的木棍说。
狗蛋接过木棍,上下打量一下,“行,就这根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于是,俩人抬着木桶,一前一后往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