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淡淡的花香中醒来伴随鸟儿早起的叫声竟然以为回到了水江,那个应着四季芬芳都会柔入梦里的地方。人间四月天啊,月季、柚花、橘花、都来了,屋舍的拐弯处,菜园子的一角,前庭后院,随处可见,那种浓郁的香味凝聚在空气中熟悉致及。
我高兴的像个孩子速速起床闻香而去透过窗户远远的见着一树花开就在姐姐楼下,安然宁静地处在楼层的绿化带中,泛黄树叶被新嫩的枝叶所包裹,小株小株的花朵啊应该还凝着滴滴晨露,这是柚子树开花。用我们当地的名字应该说她是土柚子,闻着她的味道走过春天脱去外套换上春装,她的出现意味着初夏将近了。小时候就盼柚树开花呢,那一朵一朵聚起来像个小球般的花骨朵在雾起雾散的清晨芳香凝和着仙气。
光脚踩在地板上清凉凉的,去把每个窗户打开,清冷浓郁的芬芳随风而入,走到哪哪都是香的,只是弄花一年,赏花才十日啊,再许一树花开已是来年。
最美人间四月天,而春天也是家中最舒适最美的时候了。村庄房屋稀疏大半是平整的农田,鱼虾鸭群游戏在清澈见底的河流之中,偶遇的老人三三俩俩聚在一起说着话,不远处便是放养的牛群,安静悠闲啃着刚从泥土里冒出来的小草儿。村庄留下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出去工作了。每当回到家乡下了公交转上摩托车进入村子心情便舒畅欢愉起来。
说我家住在一个世外桃源的小山里面是不为过的。从山下通往家有一小段路。以前邻居有几户后因种田不方便就迁了出去,八九岁开始那个小山里就只有我家一户人家。回家路上的风景也是美不胜收,尽管父母亲习以为常了而我每一次回去都要拍一拍。车技不好的人驾车是上不去的,一米五宽的水泥路呈坡状拐弯而上,道路两旁的油茶树没过车身稍加不注意树枝会划破玻璃的,所以步行走上去是最佳的方式。
上去我家要拐个大弯,大弯处有棵板粟树。参天大树像位老者一样守护着这片土地,奶奶在这里躲过雨纳过凉,父亲就更不用说天天要路过的地方,一天什么时候有什么鸟在这里停歇他都知道的。于我而言每每走到这也便到了家门口。
春天万物复苏,不远处的青山日渐葱翠起来,板粟树才开始萌发新芽。从有似干竭的树枝头淡现一点轻微的绿。我们已在乍暖还寒的日子里脱掉外套换上春装。即便日日从她身旁经过,却不知第一片嫩叶什么时候曲卷开来。一天,二天,然后就绿起来了,这种绿是我见过生命卷土重来最直观的样子,每一片油水般透亮,长在四月的春风里忍姓埋名不悲不喜活现她本该有的样子
顺着茶林一直往前 家就近了。春天不慌不忙吹绿了茶叶形成茶片茶包儿,为寻得这么一口野味也是够孩子没日没夜地盼。盼天气渐回暖盼清明假期盼一个回头就寻到一块巴掌大皮都被吹脱落了的小果子,那种喜悦没有缘由每一年都会有,到了这个时候青山就会呼你而去。
家到了,不远处就现着房屋,隐避在竹林和松山下。遍地的花儿、竹篱笆、梯田式的菜园子、春茶、葱郁成阴的林子,散养的鸡群,顺山而下的高山泉,古井、深幽小路而入,蓝天白云之下得一静谧的院子低矮的房屋几处,这是我的世外我的家园。
还没入院子狗狗便远远跑了过来,闻闻远归亲人的气味又是吻吻鞋子,热情让人想伸出双手拥之入至怀呢。老母鸡带着鸡崽们在阳光下吃食,安和地享受春日时光。
回到家母亲却出了门去大山里头采茶去了,父亲呢大概也在山上吧,看竹林或是挖笋。大门不上锁,收拾干净的屋子安静地为路人提供一个歇身之地,路过渴了来喝杯茶,雨下起来了躲回雨,每每父母在家总会捥留路人吃餐饭再走。
于是。自已出门摘菜。香椿、鸭脚板、野芥菜,再去厨房寻上母亲腌的鱼,腊肉、几块豆腐乳,便成了一桌菜。老旧的厨房啊,有发出悦耳声的老式木厨柜、盛水的竹勺子表面被岁月抚摸的光滑退去了竹青色就只剩下母亲双手抚摸过的痕迹了,盛菜的碗有了年岁边沿有破囗,从鸡窝捡上两枚蛋、用自家茶油烧菜,原来返朴归真就藏在了一日三餐的起始处。
临近夜暮母亲归来,餐桌已盛上粗茶淡饭。见女儿归来,母亲有欢悦的笑容,脱下帽子和脏了的外套,脸上布满爬过山的尘迹,亲切的笑容和一天的收获都归来,女儿也就心中踏实了。
夜来的早父亲也归来了,一个装过娃哈哈的布袋里有新笋,水瓶、刀具,老远地他唤我的名字。每过一个冬天父亲都要增加几缕白发,穿着上山的裤子啊仍旧是有洞却如宝相随。
晨曦清冷.雾起雾散.父母早起采撷大片沾着雨露的金银花.忙坏了我的小孩.院落里阳光洒入.鸟儿鸣叫.花香入骨.竹篱笆下狗享受着阳光
一屋两人一日三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跋山涉水、诗与远方其实就在家中父母的日常里在这个隐蔽的世外桃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