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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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粗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震的人心神不宁。
每到这样的雨夜，他的心都会产生阵阵悸动，恐惧、惊惧、愤怒、甚至邪恶，内心如潮水般汹涌，外表却依旧像一个十七八岁的文弱书生，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像是被世界所遗忘。
“砰砰砰，里面有人吗？”门外声音小心翼翼的喊道。
“进来吧”，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企图平复烦乱的思绪。
门被打开，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可爱女孩快速闪进屋内，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宽大的蓝白色校服臃肿的套在身上，脚下一双白色的回力帆布鞋，因下雨的缘故，满是泥泞。
“天启哥哥，我一放学，就跑过来了，我今天带了酒，我要听你讲故事，女孩道。
女孩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对于身后如朱砂般鲜红的那个“当”字，还是有着本能的害怕。
12号当铺，诡异安静！高高的柜台后，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缓缓探出，啪，一个古朴的本子甩到女孩面前。
“小玲，规矩你懂得，自己选一个吧，听完早点回家，你妈妈......”，没有丝毫感情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提到了什么令人生厌的字眼。
那个叫小玲的女孩偷偷的观察着他的反应，低着头，不停的摆弄着手指，忽的抬头，大声说道：“天启哥哥，今天我不想要其它任何故事，我可不可以听听你的故事。”
女孩说完这句话，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柜台前，看得出来，这句话应该在心里憋了好久，下定巨大的决心才说出口。
"你要是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
他摆了摆手，打断女孩接下来的话。将身体前倾，惨白的脸快速凑向一脸呆滞的女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冰冷的声音像地狱的恶魔一样缓缓传来：
“要听我的故事，你要付出比这多十倍的代价，你承受的了吗？”
“什么代价？”
“我要你的心，你愿意吗？”
女孩吓了一跳，紧张的问道：“心？心怎么给，你要挖我的心？”
“当然不是，我只需要你一个月的心，这期间你还是可以正常生活，只是没有了感情，没有了喜怒哀乐，一个月后，完璧归赵。”
好，我答应你，将我的心给你！
- 2 -
时间回到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窗外下着暴雨，电闪雷鸣，粗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震的人心神不宁。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那个夜晚太寒凉孤绝，一个小小的身影卷缩在宿舍里靠窗那个下铺，窗外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拍打着窗沿，窗内的地板上倒印着张牙舞爪的树影，被狂风暴雨蹂躏的像极了吃人的恶魔。
床上的那个身影，像一只恐惧又警惕的即将分娩的母猫。
是的，正在分娩，可惜只有高中二年级的她当时并不知道。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上课，渐渐大起来的肚子，在肥大的运动校服的保护下，丝毫察觉不到异样。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想必是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她吧。
那天下午的体育课，要测八百米，她在跑到五百米时肚子就开始不舒服了，痛，钻心的痛。
她捂着肚子，勉强完成了这次测试，和老师请了假后，她没敢去校医室，直奔宿舍，将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忍受着钻心粗暴的疼，她以为疼痛会像同班女生偷偷谈论的那样，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忍一忍就过去了。
但是今天，疼痛一直伴随着她，甚至越来越强烈，简直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一样。
农村的家庭，大多封建保守，谈性色变，学校的生理课又从来不被重视，学生们生理知识匮乏得可怜，而她，甚至不知道她17岁的生体里，已经孕育了一个生命。
那个夜晚几乎让她崩溃，子宫的膨胀和下坠越来越明显，身体像要被撕成两半，她不敢发出声音来，所有的疼痛必须默默的忍受。
疼到顶点的时候一团东西突然与身体分离，掉落在床上。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宿舍，也照亮了那张犹如贞子般惨白的脸，借着短暂的亮光，他看清了床上“东西”。
她看到一个已经成形的血肉模糊的婴儿，由于早产，婴儿只有巴掌大小，长长的脐带缠绕在婴儿的脖子上，不知是否还有呼吸。
她害怕的用力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宿舍里还有五个女孩子在黑夜里熟睡，睡在斜对面上的女孩，甚至还说起了梦话：刘然，我喜欢你，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张学友的唱片，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
她用一件厚衣服小心翼翼的包裹住血肉模糊的婴儿，轻手轻脚的披上雨衣，从一楼的一间废弃的宿舍翻窗跑了出去。
寂静的校园，一个小小的身影像幽灵一样，穿过操场。
扑通！一声沉闷的声音传来，婴儿像被丢垃圾一样，落入垃圾桶。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想要逃离这里。
啊~啊~啊~啊~~~
婴儿的哭泣声传来，声音很虚弱，断断续续。
也许，是对命运最后的抗争；
也许，是对老天最后的质问；
也许，是对母亲最后的挽留。
那个婴儿用仅有的力量发出一声响亮那哭喊，远处，一道照亮整个城市的闪电，划破天际，已经走了十几步的她发疯似得跑了回来，找到垃圾桶里的婴儿，抱着他向着远方走去。
- 3 -
米露是他们村里第一位从县里考到这所重点高中学生，这所高中在全市排名前列，除了师资力量雄厚，学生们的背景也是不容小觑。光她们班就有两位男同学的老爸在省委任职，还有一位据说是市长的儿子，她的同桌小梅，家里的资产据说在当地是是排名前列的。
按说，这样的学校她就算中考成绩考的不错，也是不会上的，但是她老爸听说她的成绩竟然可以上这所高中，不惜挨家挨户借钱支持她来这所学校。但即使这样，也是勉强将学费凑齐，为了让她尽快融入同学中，还让她住校，但每月的生活费却不得不由她自己想办法。
那个肇事的男人就是她在周末餐馆打工时认识的，准确的说，是那家餐馆的老板。他大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眼镜下有一双小小的眼睛，透着精明。
他非常照顾她，她刚开始做事时，刷盘子，端菜，擦地，动作慢又笨拙，经常惹顾客不满意，他都会笑呵呵的站出来，帮她解围。她非常感激，有时候忙完的时候，还会辅导一下男人上小学的儿子功课。
一天，她洗碗时不小心打破了一只，害怕被责骂的她，想要趁没人发现收拾掉，结果，慌乱中划破了手指，又刚好被听到声音的男人看到。
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进了他的屋子，用碘酒帮她消毒。
她能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扫视，像一只手，带着好奇的探究，似一种暧昧的抚摸。
她的心忽地跳了又跳，她站起身来，想要离去。他快速挡在门口，像老虎一样盯着她，空气有些凝固，窗外的天暗了下来，预示着又是一个不祥的雨夜。
......
夜幕降临，路上的行人露出烦躁而疲倦的神色。她不愿去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只想永远逃离离那个地方，逃离那个男人。
暴雨降临，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任凭雨水冲刷，好像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她廉价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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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抱着孩子，狂奔在倾盆大雨的古老街巷。她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可以救这个孩子的地方。
12号当铺，诡异安静！满头白发的老者依然闭目养神，只有那刺金的红色绸缎被风吹的劈啪作响，上面图案更加狰狞！
“老爷爷，我要“故事”，给你“酒”！这筹码可够？”女孩将怀抱中的孩子往木条桌上一放，粗重的呼吸加上复杂而扭曲的五官，看起来比红色绸缎上的鬼脸更加可怖！
“足够！足够！”老者看着这个被雷电照耀着的孩子，一向目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幸福的笑开了花。
但是，老者检查后惊讶的发现，这个孩子，因为早产，竟然，没有心？！
......
没错，那个孩子，就是我！
女孩看着眼前的天启哥哥，脑中一片空白，半响回过神来，坚定地说：不，你现在有了！
无戒训练营三期，学号2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