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摄香

第一章

我是薇拉,一名调香师。

因为几年前的一场灾难,我和约瑟夫走散了。我四处找他,居然没有丝毫线索,就连他的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我给皇亲国戚调制香水为生。走在王宫里,仆人们都吃惊地叫道:“看呀,那个有名的调香师!”可是我一点都不快乐。

我是被抓进王宫的。我本应该以俘虏的身份被处死,国王的女儿得知我会调香,留下了我。她是个好人,但我憎恶这王宫里的任何一切,除了她。

每晚我都会想约瑟夫。他还活着吗?在干什么呢?坐在秋千上,想起以前他也给我搭过这样一个秋千。我高兴地坐上秋千,他轻轻笑着把我越推越高。我为他调香,他给我拍照片。

第二章

我最近新调制了忘忧之香,一种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香水,可我并不想用它。这些痛苦,在我愈渐麻木的人生里,何尝不是一种甜美。忘了他,我就再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公主得了一种怪病。我日日都去看她,尽患很虚弱,她还是依然对我微笑。她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医生给她的药她也都呕了出来。“我的胃在与我作对。”她叹息,“我想喝药,我想好起来,可是它不听话。大概是上帝想要我去当天使吧。”

三天后,公主去世了。国王大发雷霆,把气都撒在了王宫里的医生们身上。他们为了保全自己,把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是啊!薇拉这个俘虏,为了报仇,调制香水毒死了公主——没有人会不相信这套说辞。

我被关了起来。三天后牢房的门打开了,迎接我的却不是刽子手,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想参加庄园的游戏吗?这样你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好。总比等死强多了。”我跟着她走了。

第三章

我和七个游戏参与者一起坐在庄园大厅的餐桌边。面纱女人介绍了游戏规则,吩咐人端上来了丰盛的晚餐,然后走了。我扫了一眼参与者们,并没有约瑟夫——这是我这几年来的习惯,总是下意识地寻找他。

我勉强吃了几口,味同嚼蜡。烦躁地放下叉子,思考我能不能活下去?或者死了,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嗨。”坐在我旁边的女孩拍拍我的肩。“我叫艾玛·伍兹。你身上真好闻呀!”

我转过头,吃惊地发现这是一个大约16岁的女孩。“我是薇拉·奈尔,请多关照。抱歉,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个游戏吗?”

“我要找我爸爸。”艾玛咬着牙说:“大家都在说他进了这个庄园,变成了可怕的怪物,我要带他回家。”

“你一定行的。”我说,“尽管他真的变成了怪物,也一定会认出你。”

晚餐时间结束后,我们被送到了湖边的一个渔村。稍后铃声响起,游戏开始了。

第四章

我和艾玛会合,一起破译密码。进度过半时,渔村上空传来了两名队友受伤的讯息。

就在密码机亮灯的那刻,一个缠满绷带的高大怪物发现了我们。我踉跄了一下准备拉着艾玛跑掉,这时怪物举起了手中的棒子,打在了我的头上。

我被巨大的冲力推了出去,反应过来已经是几米之外。捂着受伤的头,我叫着艾玛,让她赶紧往反方向跑,可她却大喊一声:“爸爸,我是艾玛!!不要打她!不要!!”

怪物迟疑了一下,仍然追我。尽管利用复杂的地形坚持了一会儿,但还是快撑不住了。我掏出一瓶香水洒在怪物的脸上,他被迷晕了。我找个角落躲了起来,他居然也只是晕了几秒——继续找我。所幸,他没有发现我藏身的角落。

我松了口气。这时艾玛猫着腰走过来,替我包扎伤口。

我轻轻问:“他真的是你爸爸吗?”

艾玛耸了耸肩膀,抽泣起来:“是,可是他已经不认得我了……我也许还要被他打死在这里!”

艾玛告诉了我事情的大概。怪物本来是军工厂的厂长,他的妻子背叛了他,让他一夜间负债累累。他在工厂放了一场大火,却没有死,失去了记忆,然后来到这里。

第五章

这时候又有一名队友受伤了。我们继续去寻找密码机。我们已经尽量隐蔽,可是另一个监管者还是发现了我们。

我渐渐看清了他的脸,那一刻我的心跳几乎停止。是约瑟夫!与几年前不同的是,他脸上多了一道伤疤。可他为什么会到这个庄园来,变成了监管者……

我仰头拼命地喊着:“约瑟夫!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仿佛在嘲笑我,嘴角一勾,挥剑砍在我肩上。我瞬间没了逃跑的意志,呆呆地站在原地等死。我是多么渴望和他重逢,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时候约瑟夫身上的铃响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厂长要求支援,我得过去了。”他走了,回了头嘲讽地说:“快去疗伤吧,这可不是什么恋爱游戏。”

艾玛从树后跑了出来,还叫了一个医生过来。她小声地问:“那个监管者……是叫约瑟夫吧?你认识他?”

我控制不住自己,满面泪水:“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以前举止大方,待人温柔,为什么……为什么……”

第六章

医生把我的伤口处理好,还打了一剂止痛针。我忍着医疗器械的气味,对她说了句感谢。

约瑟夫回来了,就在不远处。他竟然架起了摄像机,朝我走来。艾玛和医生立刻躲了起来,她们小声叫着让我也赶快藏起来。

我没有藏,而是瞪着他。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会把我砍死。

他却没有砍我,而是向我伸出手:“美丽的小姐,可否请您到我的摄像机前呢?”

像受到蛊惑一般,我不由自主地被他拉了过去。站到摄像机前,他按下快门,空中居然出现了一幅我的照片的虚影!这不是普通的摄像机,它被施了魔法!

约瑟夫径直穿过了那幅虚影,这时候我发现我身边出现了我的一个影子。她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约瑟夫对着影子连砍三刀,影子倒地了。他把影子扔到狂欢之椅上,绑了起来。

我的心脏顿时受到反噬,剧烈地疼了一下。喘了口气,我突然明白了,他开启了镜像世界!如果我的影子被绑了,我也逃不出这里,而是会被影子身上的伤反噬至死!

第七章

我向绑着影子的狂欢之椅跑去。就在我快要解开绳子的那刻,厂长从后面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我脑后一阵剧痛,倒在了地上。

约瑟夫走了过来。我向他慢慢爬过去,拼尽力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薇拉啊……”

他不置可否,把我绑上了气球,向附近的狂欢之椅走去。我悬在半空中,头昏脑涨,这个场景居然让我荒唐地觉得似曾相识。

那是灾难发生的前夜。约瑟夫把手背在身后,神秘地让我猜他给我带来了什么。

我猜了很久还是猜不出来,着急地让他赶紧拿出来。他笑着一抖手臂,一条洁白的婚纱,像蝴蝶翅膀一样拂过我的脸。

沉浸在它的美丽之中,他已单膝跪下,拿出了一个戒指盒:“奈尔小姐,你可愿嫁给我?”

我反应过来,惊喜地连连点头。他吻了吻我的手背,为我套上戒指:“一礼拜后,成为我的新娘,好吗?”

我被他举了起来,开心地在空中转了好几圈。那时我们的脸上都是笑容,谁也不会想到会有分别的一天。

第八章

就在快到达狂欢之椅的时候,我决绝地掏出了忘忧之香,洒在自己脸上。我就要被他杀死了,这些回忆只能让我更痛苦地死去,不如就随着这瓶香水逝去,让我轻松地离开这个世界吧。

我的手无力地松开,香水瓶砸在约瑟夫的脸上,剩下的香水流了出来。

约瑟夫的气球爆炸了,薇拉摔在地上,昏了过去。他怔怔地看着她,好像忘记了什么,还是想起了什么。

厂长凑了过来:“你怎么那么**?一个小姑娘都搞不定?等等,你脸上这是什么?”

厂长蘸了些他脸上的香水,凑到鼻端闻了闻。一瞬间厂长也呆住了,过了半晌他问约瑟夫:“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里?”

艾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见状抱住了厂长:“爸爸,我是艾玛,你的女儿。你失忆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厂长就这样被牵出了渔村的门。尽管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但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艾玛的头。

第九章

约瑟夫茫茫然环顾了一下四周,蹲下来检查薇拉的伤。“她需要治疗。”他把薇拉抱了起来,也走出了渔村。

“监管者将被视为投降,生还8人,求生者胜利。”

“那香水的威力真大。你已经失去了作为监管者的条件。走吧,过你愉快的人生去吧。”夜莺女士托着腮,悠悠地说。

“我不懂什么监管者……不过,那位小姐伤好了吗?”

“奈尔小姐逃出去了,作为奖励我们当然会治好她。但是她不记得你了。”

约瑟夫被家族里的人发现,带回了家族。他逐渐明白了一些事情,灾难之后他大概是被什么人抓住了,使他失去了记忆,只留下了仇恨。他被带到了庄园,做了监管者。

“你的未婚妻从你失踪后就一直在找你,你赶快去见她吧。”

看着白婚纱,薇拉很茫然:“婚约?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

“我也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们重新开始吧。”

第十章

所幸,我还记得我是一名调香师。每一个调香师都有一个秘密,我也不例外。我用“回忆之香”想起了进庄园之前的事情。作为他的未婚妻,我一定要让他想起我!

“所以……我们之前很要好,对吗?”

他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感觉好像回到了从前:“对啊,以后,你一定会慢慢想起来的。”我相信,只要我继续讲我们之前的事情,他会恢复记忆的。“我最近经常梦到你呢……”约瑟夫认真的看着我,“你很好看,一点也没有变。”我又惊又喜:“你想起来了吗?”他的表情有点忧伤,“如果我想不起来了,你还会喜欢我吗?”我心头一紧,约瑟夫,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记忆呀。“那你现在喜欢我吗?”“……不讨厌,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而且什么?”“而且看见你就想亲一口。”我笑了:“以前你也是这样,总想亲我呢……”他突然皱了皱眉,说,“那我现在能亲你一下吗?”我脸红了,看着他把我揽在怀里……好像当年,我们初恋时,他很强势的把我抵在树上,慢慢地在我嘴角烙下爱的痕迹。这是我们重逢之后第一次亲吻对方,却好像那时一样,羞涩而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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