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无业无依靠的时候送走寝室室友的。我叫她们“寝室宝贝”,和她们在一起的那几年是我真实的生活。真实的寝室聚会,喝酒、聊同学、吐槽“他为什么不爱我”;真实的上课请假,学习、学生会、求老天把我变成学霸。
送走她们那天几个人照样起来的不早,除了我。把被子、褥子、枕头收拾好之后就等着帮她们打包,把她们送走。快中午的阳光还是像往常一样温暖,她们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起床刷牙,穿着小睡裙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还是像初次见到她们一样,呆呆地看着那两张或精致妩媚或可爱俏皮的脸。我的大学,辛苦之余不止一次地感谢过老天对我的照顾,尤其是这俩宝贝室友,我很满意!因为她俩都很漂亮,搞的我也与有荣焉。到收拾行李的时候,趁职务之便帮室友要了个穿衣镜和几个床垫,她们要带走。加上这些东西零零总总大包小包一堆。下午两点左右才吃的中饭,仨人。那个经常和男朋友一起吃饭的宝贝破天荒的在男友的饭桌上缺了席。
转眼看到楼下服务处的导员和学生会工作人员以及交寝室钥匙退押金的毕业生。三个人互相忘了忘对方,我让她俩还钥匙退押金,只要我不还寝室就还是我们的,暂时。午饭毕,一个宝贝被家里人接走,一个宝贝被我送走,来不及哭来不及拥抱,一切都在来不及中匆忙收场。就像当初哭哭笑笑时跟她俩说的“我来保护妳们”那样我没有把背影留给她俩。其实心里很清楚,在那个迫切需要三个人一起度过的夜晚,我们却背向彼此走的很远。送走她们我坐在寝室的床板上环顾这个小小的房间,为我们遮风挡雨的依靠,让我们天马行空肆意梦想的港湾,终究陪我们走到了离别的这天。
好像轮回,从我报道那天就是一个行李袋,到我离开仍然是一个行李袋。去导员那拿证书的时候,远远的就在走廊听见“毕业都不着急拿证,你看五年后能好的!”还是那样带有极端个人色彩的不会缓步的有点辣的呛人的语言。不过以他过来人的姿态来说还是有应验的,我看过。但是也有没说准的,比如我。他那样说也情有可原,而且他也在担心送走的这届学生的未来,不是吗。看到我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送寝室的了是吧?”我点头,隔了一会儿遂接到证书。导员桌子上还有厚厚的一大摞证书,我在想,估计到他下班是发不完了。
这段时光以毕业证书作为节点,我们看似又回到原点。揣着证书张望,惴惴不安。可心里总不想结束。没开始之前不知道该怎么做,结束之后不断想着要重来。年岁跟着日子流淌,回不去的就硬着头皮往前走。我在因为她们在,青春就在她们身边妥善安放,便无忧亦无惧。但,我不愿意像离开时那样没有交代也不愿为聚散落泪。只想在思念的时候可以真实的和她们在一起。所以,我的大学可以没有爱情,但绝不能结束。在青春里悸动,进而折腾,好像要挤干身体的水分让自己变得结实有力。不断加码,渴望有一天可以中气十足的说:嗨,我时刻准备与妳们相遇。这样应该是重逢应有的打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