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结
前日翻看《一日一花》之书,无意间看见了梦花树的图片,这才知道,我们小时候打结许愿的树,书名为结香和梦冬花。 细细想来,儿时玩乐所许之愿早都忘却,但这株小小的树,竟在我的梦里结了许多未解的结,让无枝可栖的记忆有了归所,让皓发白首的旧年自得其所。
小院庭前有梨树、樱桃树、葡萄树、杏树和梦花树。年年春分前后,庭院花色四溢,那时虽年岁小,看着花色缤纷,心里亦万分欣喜。当真是“梨花院落溶溶月”;“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日迟迟,卉木萋萋”。虽则那时家计贫寒,但一家人也自得其乐。因为梦花树的花期是冬末春初,在百花未绽之时,已发花枝头,所以记忆颇深。最初见枝条间绾了许多结,不明其理,后来问过母亲才知道,此树可以绾结许愿。以至于后来长出新枝条就被我和哥哥早早的绾上结了,有没有许愿已是其次了。梦花树枝条极其柔韧,绾结是不会被折断的,在我的记忆里,那时要折断一根枝条是极其费力的。花朵是顶生头状花序,未开之间低垂着,像是正酣于一场深深的梦,花开了,黄色的小花才对着天空莞尔一笑。暗香浮动时,叶早已掉落,唯花枝相依,于庭院中守候。
后来,父亲为了修房子,挖掉了那棵有千千结的树,没有继续栽种,我也早都忘记了最后绾结是何时,许愿大概是没有。杏树、樱桃书、梨树、葡萄树也都砍掉了,换成了其它树。
念去去,早非十年踪迹十年心了。期间也见过几树梦花树,可再绾结已无儿时欣喜有趣。直到看见结香一语才知,当初我们绾在枝条间的结,悄无声息的绾在了我们的梦里,等着以后的时日一个一个的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