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公背上的日子(小霞)

小霞是生活在外婆家,吃不了母乳,就只能吃奶粉。那个年代,没有所谓的各种高级婴幼儿奶粉,听外婆说,就是简单的那种豆奶粉,小霞每个月喝奶粉的钱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还好,那个小不点姑娘在外婆外公精心照顾下长大了不少,一岁多,小霞咿咿呀呀的学语了,健康活泼了一些。考虑到奶粉太贵,外婆每天早晨都早起用那个时候家里用的铁的喝水杯煮粥,放点盐,白菜心,鸡蛋下去一起煮,完全煮碎掉,小霞白天吃一些粥再喝一点奶粉,就这样小霞一直吃到3岁,成为一个胖嘟嘟的姑娘。

小霞也是个幸运的姑娘,外婆外公都有挺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然鹅,对唯一的外甥女却是疼到了骨子里。在外公的那个家族里,有一大堆的孙子孙女,在长个子的调皮捣蛋的年龄,上十个小孩子都渴望能吃到零食。爷爷奶奶家的零食或者好吃的却给了一个小不点吃,他们回家也会告诉自己的妈妈们。那个经济并不富裕的时代,零食是一种奢侈品,小霞外公外出做工或者出门买盐,都会特意的给小霞买一点零食,这个事情被小霞的几个舅妈知道了,十分的讨厌这个外姓女孩。

几个舅妈本来就不喜欢也不同意外公外婆照顾小霞的,现在买了零食也是给小霞,其他的孙子孙女都没吃到,在“争吃争喝”思想的蔓延下,二舅妈首先和外公外婆发生争吵,说他们偏心,说他们不爱孙子孙女却照顾一个外孙女。二舅妈站在门前大声的骂小霞这个“贱种”,让人把小霞送回去。外公脾气大,真的被气到了,外婆却安慰外公不要理这些,之后还是对小霞很好,并没有打算将小霞送走。

日子就这么过,小霞和外公家里的那头黄牛一样在成长着。平静而又美好的日子总是不会持续太久,外婆病了倒下了,那个大集体时期干活干多了,五劳七伤的外婆,得了一身的病。没有钱的时代是生不起病的,尽管这样,外公和三舅还是到处借钱给外婆治病,外婆在乡里医院治疗着,却没多大的效果,病情还在加重。不得已,三舅带着外婆去了市区里面的正规大医院住院治疗。

回忆起那个时候,外婆说家里里里外外的活都落在了外公身上,还要照顾小霞。舅妈舅舅们都火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二老要是都健康着,帮别人带一个小孩子我们也不会说啥的,现在农忙时节,娘都住院去了,爸你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家里还有那么多活要干,干嘛还要给别人带孩子,况且这个女孩现在健康着,都长这么大了,给她父母送回去。”面对儿子儿媳们的质问,疲惫的外公沉默的一句话都没说,外婆已经是被下来病危通知了,生死未卜,家里现在都嚷嚷着要把这个女孩送回去,在这样的压力下,外公晚上歇下来抱着小霞时心力交瘁、难以言说的心情。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霞虽然看上去健健康康的,但体质还是很差。那段时间阴雨连绵,又降温。给家里的牛准备的牛草已经完了,不得已,外公天天早起,披着用棕做的雨衣去外面放牛,留小霞一个人在床上睡觉。小霞感冒了,高烧了。外公一个人照顾家里还要照看一个3岁多的小孩,一双手哪会照顾的过来啊,况且以前也是外婆再照顾小霞。在乡镇医院买来了药,喝了几次,高烧却不退,外面瓢泼大雨,想把小霞背到医院去打针却也做不到,怕淋了雨高烧更严重了。外公又急又恼时,大舅妈出现了,大舅妈让外公把小霞带到医院去打针,不然小孩这么个体质,高烧烧坏了可怎么办。大舅妈用毯子将小霞包好,又把一个塑料雨衣盖在上面,外公背着小霞,大舅妈给小霞撑着伞,同时拿着煤油灯照亮。打完针,小霞高烧退了,回到家天都亮了。

第二天,大舅妈就和几个舅舅舅妈说了,小孩子先不送回去,她给帮忙照看,这时没人说什么了。舅妈们也很忙,照顾小霞的担子还是落在外公的身上。

怕小霞一个人在床上哭闹,外公早上要去放牛时都是先给小霞弄好米和配料,放在炉子上,然后给小霞穿好衣服,拿个毛毯和帽子给小霞盖上背在背上去放牛。小霞那段时间都是在外公的背上度过的。

外婆这么菩萨心肠的人终于熬过危险期,在医院待了大半年,病情好转,之后回到家里,接着养病。外婆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小霞了,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整天围着外婆,但外婆需要养病,小霞待的最多的还是外公的背上。

人们看到最多的还是三四岁的小姑娘常常待在外公背上。外婆回家了外公笑容也多了,背着小霞,看到村里熟人随时都打招呼,小霞也经常被路人逗着嘻嘻的笑着。在外公背上的日子就这样细水长流的过着,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小霞成长的越来越健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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