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傍晚,抱着薯片坐在电脑前煲剧,舍友连叫了三遍还是没能把我叫出门,等发现肚子饿的时候抬头望向阳台,天已经完全黑了。
在等泡面泡开的时候手机显示有新的微信:
“现在有空么?”
“怎么了?”
“来球场聊聊天呗。”
刚准备拒绝的时候他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顺便给我带罐百威。”
看着信息,把自己打的那几个字删掉,记得之前他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喝罐百威,跟朋友瞎侃一会就好了。匆匆吸了几口泡面赶紧出门,宿舍对面的小卖部,胖胖的老板在打游戏。
“老板,有冻的百威么?”
“有,在外面左边的冰箱,自己找找看。”他头也不抬,于是我一个从未买过酒的姑娘默默地在一大堆饮料里翻啤酒,买单的时候老板看着我,笑着说:
“同学,你心情不好啊?”
……
路上的人很多,球场的大灯没开,晚上的风凉凉的,吹着所有人零零散散的心事。
到了球场的时候瞬间傻眼了,人也未免太多了,偌大的草坪坐满了人,有社团在聚会,有朋友在聊天,好吧,更多的是情侣在约会。
见到他的时候他坐在草地上擦汗,接过我手里的酒,他笑着说:
“刚跑完三圈,有点渴,被解救了。”
我没说话,冲着他直翻白眼,尽管他看不清楚。
“我们是要谈谈人生还是聊聊理想啊?”我问。
他没回答,拉开啤酒拉环,灌了几口,抬起头看着远处校道橘黄色的灯。
“我今天跟你谈谈一个剧本。”终于他回过神,看着我一字一顿,我没说话,盘腿坐着,左手揪着旁边的草。
“我和她分手了,上星期。”
听罢,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当头他笑了:
“你不用说话,静静地听我说完就好。其实说分手,我都不知道我们算不算在一起过,她不想让所有认识我们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她部门有工作我给她带午饭她躲着没人的时候才敢出来找我,我又不是见不得人,出去的时候她会主动过来挽着我的手,看到熟人马上躲开,我主动靠近她又会觉得我像流氓一样,每次看着街上的情侣我都会苦笑,我在想我们算什么。她给我发信息说她害怕以后的生活,害怕会吵架,害怕会有各种不安定的因素,开始我秒回信息安慰,后来她变本加厉,开始朝着林黛玉路线发展,你知道么,她发给我的心情每天几乎都可以组成一篇文章,而且有很多还是押韵的,你想象一下,下雨叶落她都能想到我们,然后用押韵的语句发给我,吵架的时候她叫我走,然后又从后面跑过来抱我。后来我问她那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她说不要了,那一刻我竟然舒了一口气。”
我没敢说一句话,旁边的草都被我揪秃了。
他把剩下的酒喝完,继续开口:
“我逃了一天课,那晚宿醉,部门一大堆事没去处理,凌晨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她的动态,她意思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发,在我醒来前删掉,所以不会给我看到,可是,她明知道我经常晚睡,也会早起,明知道我肯定可以看到,以至于我一度停用了朋友圈。然后我开始去跑步,很快,我跑步的时候会看到她就在那条路上慢慢走,背影让我有点揪心,于是我开始来操场,这里人多,她也看不到我。”
“所以,你现在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是吧?”他好久没说话,我终于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她的剧本我演不了啊,她设定好的,无论主角是谁,总会有这个剧情。”他干脆躺在草地上,我望着四周满满当当的情侣,那一刻心里微微发酸。
我在想,如果爱情是一场戏,那么好多人早就想好了怎样保全自己。
为什么要用着自己的小心机,在一场感情里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放着自己心里设定的剧情,然后开机,再到杀青。
所有的喜欢,都应该恰到好处,理解和宠溺,包容放肆,如果不曾相似,又谈何我真的懂你。
你迷路了不会看地图,然后跳上一辆公交给他打电话,他可以马上赶过去笑着摸摸你的头,你站在图书馆门口望着外面的雨,默默叹口气,然后看着他拿着伞朝你走近,然后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牵手离去……我希望你们的感情是这样的状态。
每个人都会对自己的感情有所憧憬,遥远的,复杂的,明亮的,轰烈的,细水长流的,但那个喜欢着你的人,用着自己的方式尽心尽力,或许在你眼中他的做法不契合你设定的剧情,但只要你也喜欢着他,你会发现那就是他的极致。
我们都不是演员,感情也不是演戏。
我希望能在我想你的时候紧紧地抱着你,在各自努力时满心幸福地把你放在我未来的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