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兆伦:原来,你一直在这里

温兆伦,香港影视男演员、歌手。1985年签约娱乐唱片公司,1986年,正式签约TVB。1989年凭借《义不容情》反角丁有康走红,1990年参演《我本善良》饰演亦正亦邪的“齐浩男”,1991年参演电视剧《今生无悔》再次出演反角。1992年,参演周星驰系列电影《鹿鼎记》饰演康熙。

窗外,白花花的太阳预示着夏天即将到来。宿舍与水库一路之隔。从宿舍往外望,正午的阳光拂过绿莹莹的水面,让绿色更加疹人。微风带起水库里的鱼腥味,不时飘进我们的鼻子,我们不得不紧闭窗户,在宿舍里熬过百无聊奈的实习期。

下午,本该去学校附近的鱼塘作调研。宿舍内哀嚎声一片,八个女同学集体抗议,不想出去晒太阳。要不,来听歌吧,有人提议道。

那是个只有随身听和磁带的年代,但这并不能阻拦我们追星的热情。阿花很慎重地从包里拿出了随身听,放进了一盘磁带,摁下了播放键。

这是一部可外放的随身听,八个姐妹们竖起耳朵,静静地听着来自磁带上面的音乐。首先,我们听到一片嘈杂之声,还有用英语和中文轮流播放着登机的消息。

这时,电话接通了,一个男声响在耳畔,他的声音带有几分磁性,更有几丝伤感:

“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冷冰冰的声音:“我从来没有要求你爱过我呀!”卡地一声,电话被女人挂断了。

前奏缓缓响起,出现一个好听的男声:“台北的机场,是一个分手老地方……”

听完整首歌,我们明白了,这是一首写在机场分手的歌曲。当时的我们,对此唏嘘不己,拿来磁带仔细瞧,发现封面上是一个帅气的男人头像,他的名字叫温兆伦,我们对他略有耳闻,看过他演的电视剧,却是第一次听他的歌。他的唱功水平一般,比不上张学友刘德华,或许只是因为这首歌略带背景,却深深俘获了我们这些少女的心。

分手后的感伤,被阿伦演译成了一首酸涩的恋曲。我们似乎已深入到了故事当中,为阿伦的被分手而哀叹,骂这个女人不长眼睛,这么帅气的男人都不要。我们所臆想的爱的天空,容不下一丝乌云。

我也在其中,和同宿舍的姐妹一道。当时,我只是被他的开场白,那迷人的声线所深深震撼,在那样一个闲来无事,云淡风轻的下午——太阳依然高照,照得水库的水变了些颜色,有几丝风从扣紧的窗隙间吹进,含着淡淡绿草和鲜花的香味。

这个夏天有些寂寞,更有些莫名的伤感。

毕业了。宿舍的姐妹们如南归的大雁,各自找寻温暖的前程。离开学校的前一天,我来到了水库旁。有人在水库里打鱼。那天没有太阳,鱼网激起的水波,既不透亮,也不晶莹,我却闻到了那惯常的鱼腥味。我想捂住口鼻,细想之后又放下。明天,我再也不会闻到这样的味道了。

从此,我和你们便是天涯路人了。

寻寻觅觅之后,终于谋到一个工作。虽然不太喜欢,也能糊我一人之口。每天两点一线,穿梭于公司与出租屋之间。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我没有朋友可谈心,同事似乎也与我有一定的距离。雨天一人撑着伞,从伞上滴下的,仿佛是自己的眼泪。

下班之后,不想回家,信步走在大街上。经过一家音响店,抬眼看了看店里上方悬挂的电视,看到了温兆伦的笑脸,他比照片上更帅。他站在巨大的阴影里,屏幕下方打出两排歌词“没有熟悉的街道,没有人问我……”忽觉心里酸酸的。我大踏步地走进了店里,买了一盘温兆伦的专辑。

回到家里,我把光盘放到电脑光驱上,点开一个播放器,一个人静静地聆听。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的唱功没有什么明显的进步,但他的声线依然充满磁性,在饱含深情的演唱中,有对爱情和人生的深刻顿悟,但基调难逃悲伤。

工作开始变得忙碌起来,下班以后倒头就睡。周末和同事三五成群地闲逛。头顶的阳光驱散了心中的阴霾,偶尔听一听温兆伦的《随缘》,明白了我和你们的缘份。

一个男孩走入了我的生活。我像一头在春风中奔跑的小鹿,抬头咬下一片新鲜的绿叶,或者低头跨过阻拦我的树枝,身心从里到外都是愉悦而轻快的。他手牵着我,我手牵着幸福。

我忘记了,不是每一个日子都是晴天,就像我所生活的城市,每年都是四季分明。他背着我和前女友在QQ上聊天,无意中被我发现了。他上前来抱住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想就此冰释前嫌。——我拼尽全力,推开了他,逃到了大街上。

我站在人流如织的街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想想起了那场机场的分手。我和他是不是也会这样分离?泪在我的脸上肆虐,血却在心头流淌。初恋,何以伤人至此呢?

天已黑尽,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出租屋,我又听到了阿伦的声音,仔细辨认,歌声居然是从我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梦不到梦不到的你,忘不了忘不了的你,放不下放不开永远是你……”,温兆伦的《永远是你》。他是了解我的。我心里又涌起一阵暖流。

门被打开了,他从里面走了出来,我扭头想跑,他死命地拉住了我,揽我入怀,柔声在我耳边说道:“亲爱的,原谅我这一次,我心里永远是你!”

泪再次汹涌而下。

他说我是他的永远,但我们却没能成为永远的爱人。三年后,他出国留学,从此杳无音讯。

多年以后,在上班的路途中,车后坐着女儿。不知怎的,她问起我最喜欢的男明星。八卦之心从小有之。我想都没想,说了三个字——“温兆伦”,并告诉她,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无可替代。女儿歪着脑袋问我为什么,我在前面抿嘴一笑,并不说什么,开始小声哼唱起《台北的机场》,往事一幕幕再次滑过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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