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在翻夏尔•波德莱尔的小书《给青年文人的忠告》。从这本集结零散思想和观点的册子里,能拾得一些宝贵的笔记、评论,还有来自这位“资产阶级的浪子”的中肯的忠告。
我崇拜的诗人(或文人,或其他任何领域的人),正是这种有着孤芳自赏、自我玩味的气质,又因为感到被孤立而滋生骄傲的人。那样的人才无所畏惧、疯癫得起来,走进自己或荒芜,或纯净,或一黑到底的世界里去。有时候,此之砒霜却为彼之蜜糖,对写作者来说是残忍,留给读者的却是宝藏。BTW,我希望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幸福美满,假使那样的世界还有很多文学大典可阅读的话。对于现在泛滥在网络世界、对诗歌的理解只停留在回车键的“诗人”们
我们
还是
免谈了
吧
!
那时,福楼拜的《包法利夫人》被指“违反公共和宗教、道德及善良风俗”而卷入官司。最后法院审判无罪时,波德莱尔倍感欣慰地欢呼:“司法界毕竟显示出它像这本推到它面前任人宰割的书一样不偏不倚,一样光明正大。”在这之前,波德莱尔的《恶之花》也曾遭遇了不公正待遇,被指“有碍公共道德及风化”,他因此受到轻罪法庭的判罚。在那篇激动的《论<包法利夫人>》里,他对世道的控诉,也必是迟来的辩护、和对同为文人的惺惺相惜:“……这个社会摒弃一切精神之爱,置旧时的感情于不顾,只关心自己的肚子……”他还说:“若干年来,公众对于精神上的东西的兴趣明显地减少了,他们在热情方面的预算日渐缩减。在路易-菲利普统治的最后几年中,思想还能为想象力所动,有过最后几次爆发;而新近的小说家面对的却是一个绝对陈腐(更甚于陈腐)、愚蠢和贪婪的社会,它厌恶的是想象,喜爱的只是占有。”
这话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是身边随便一个愤怒的文艺小、青、中、老年都抱怨的话。好像是这样的,任何时代都是让文人们感到痛心疾首的时代。从古到今、从这儿到那儿,永远没有一个时代、一个地方让写作者感到适得其所。他们对这个世界始终有着遥遥无所终的期待,而这个世界却不是孤独的世界,它马力十足、轰鸣向前,看似有情却最无情。没关系,抵抗孤独的办法有——杜拉斯说,“身处于一个洞穴之中,身处于一个洞穴之底,身处于几乎完全的孤独之中,这时,你会发现写作会拯救你。 ”
他们用写作对抗孤独,以此制造哗世之喧,却又在写作中体尝孤独之味。
PS:我不想对翻译妄加指点——一个目前只能阅读译本的读者指责翻译水平是件极其不负责任的事,但是,我也真的不想违心承认自己有阅读障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