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白天的乡村也是极静的,很少有人出门走动,连平常蹦得欢的猫猫狗狗之类都不见了踪迹,更多的时候只有蝉与不知名的鸟儿在烈日下嘶鸣。
这样的天,热是心照不宣的头号敌人,在它的淫威下,胃口多半也是不好的。于是,除了西瓜,家里必备的还有我认为最为解暑的绿豆沙和甜酒。实在不想吃饭的时候,它们也是可以管饱的。
绿豆沙做起来极为简单,或者说在我惰性的滋养下它早已变成简单的模样。
一般我是用电饭煲煮的。晚上临睡前抓几把绿豆放电饭煲里淘洗干净,加上适量的水,按下煮饭键,待到十几分钟水开后,拔掉电源不用再理它就可以安心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插上电源继续煮个十几分钟,也是等水开后再放几块大的冰糖搅动一下,基本上就大功告成。唯一剩下的就是等它自然放凉后,再搁冰箱冷藏食用。
甜酒,有的地方也叫酒酿,或者酒糟。对于从小吃到大的桃源人来说,我更喜欢叫它甜酒,这样有着习惯中的亲切感。
记得儿时吃的甜酒都是爷爷亲手做的,其实主要是他有点好小酌,每年都会大锅大灶的酿些米酒。每每在那些酿酒的糯米开始飘香之初,他就会用大瓜瓢舀一些出来放入煮沸的开水里,加上适量的白糖做成甜酒给我和我弟喝,帮我们解解馋。而他们大人呢,是很少吃这样煮过的,除非是夏天放凉后用来当开水喝。他们一般是从酿酒的大坛子里舀出来放碗里直接就开吃。这样的区别对待,美其名曰是担心我们人小,怕醉酒。
爷爷每酿一次酒,我和我弟大多也就吃那么一次,毕竟那时最主要是让其继续发酵,最后要酿成米酒的。
后来爷爷年纪大了些,基本上也不喝酒了,我们所吃的甜酒就都变成是老爸亲自动手了。老爸一般都是夏天才做,而且一次做的都比较少,每次做完就直接加开水放糖一锅煮了放凉,再用一个密封的容器装着放冰箱里,什么时候想喝了就随意来一杯。
我自己动手来做那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的,带俩丫头呆家里的日子,闲着闲着就总是想整点什么吃的喝的,主要的应该是对甜酒还是有着别样的情愫吧,几代人的记忆呢。
我最先的想法是直接请教老爸,毕竟是老师傅,权威对于初学者的我那是不容置疑的。谁知道第一次打电话向老爸求教,却是老妈接的电话,老妈的口气就好像她是老爸的师傅一样,毫不客气的说她做的比老爸做的可好吃多了,然后还给我列了个一二三出来。我想着行吧,虽然没见过老妈做甜酒,多少她也应该是看成了行家,那就听她的。
哪想正当她继续说得头头是道的时候,老爸回来了,一听是做甜酒,立即就在话筒旁边连珠炮一样说开了,以至于说到最后俩人有了一些细节上的分歧,还弄得各不相让。谁知道甜酒的魅力那么大啊?真是拿那一对老宝没有办法,我只得说我知道了,我自己再慢慢实践实践,然后挂了电话。
毕竟是第一次做,我后来又问了度娘,去超市买甜酒曲的时候还问了超市的理货员,不可谓准备不充分。因为制作流程基本上大同小异,所以比较幸运的是,一直到现在我做过N次,都还从来没有失败过,只是偶尔有些轻微的好坏之分,比如米蒸太烂了有点影响口感啊,比如发酵过久带了点酸味啊。
而且不管做得如何,俩丫头都是超级捧场的,每次都还会在我面前表演什么这次姐姐吃的多,上次妹妹吃的多,一些俩姐妹相争的戏码,看得一旁的我心里乐呵呵。
这不,今天又应俩丫头之央求做了甜酒。
我是上午就把糯米淘洗干净后泡在那里了的,大概泡了六个小时左右吧,糯米都被我泡的白白胖胖的了,用手一捏即碎。晚上煮饭的时候我就把水去掉,再用清水淋了一下,然后在电饭煲上面的筛子里加了一层稀布,直接把糯米倒在了稀布上和饭一起蒸,等到饭熟的时候糯米也就蒸熟了。
我专门有一个用来做甜酒的超大瓷碗,事先就被我洗净而且擦干了的,糯米蒸熟以后我就把它倒入了那个大瓷碗里晾,等到用手摸起来只是温温的感觉了的时候,我就用杯子倒了一些温开水用筷子把甜酒曲化开,再倒入装糯米的大瓷碗中拌匀,基本上糯米成了一粒粒分开的样子就差不多了。然后我在糯米中间用筷子扒了一个洞,用以观察发酵情况,最后用保鲜膜密封放在常温中就只坐等它发酵成功了。
这样三十多度的高温一般二十四个小时,糯米中间的那个洞里就会有水溢出,轻轻的晃动一下大瓷碗,也会感觉糯米跟碗已经没有了粘连,最主要的揭开保鲜膜就会有一股甜酒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到那个时候美味的甜酒就可以吃了。你要再加糖煮一下,或者再加个蛋加点小丸子煮,或者不煮直接开吃都行,只是不管哪种吃法若是再经过冷藏一道工序,那就更加是这个夏天难得的冰爽惬意了。
下午六点多,窗外依旧阳光烈烈。农忙过后的日子,人们也都躲在空调房里摸着字牌麻将,或是在呼啦啦的电风扇下聊着家长追着剧吧。
还好,因了自己亲手做的甜酒,我的明天又多了些清凉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