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吃着杨桃,那味道让我想起了儿时的“杨桃事件”。
一
小时候,村里的人们都喜欢在家门前种些果树,如果有空地的话。一般人家喜欢种杨桃树,为什么呢?我想应该是好生养吧。杨桃树长大了,就结果了,我们就有杨桃吃了。我们小孩儿可不管谁家种的,只要结了果,我们就去摘。叫“摘”,是主人家不在家时,如果他们回来了,我们就是“偷”的了。得赶紧溜!每次主人回来前,我们都能及时溜走。
可是有次,却溜不走了。因为我们刚上树,正努力地找寻肥大的果子时,就听得主人“吼”地一声,我们被震得脚软,赶紧地就想往下爬。可是,当我们爬到一半时,却发现此路不通,因为主人正凶神恶杀地站在树底下等着我们投罗网呢。
别的男小伙伴见了,发挥他们高超的爬树技能,从一棵树上迅速地爬到另一棵上,企图从另一棵上逃走。我没有这个能力,只好抱着那棵树干,不上也不下,半吊着。我正想着“死定了”。没想到主人发现了其他小伙伴的诡计,忙去追赶那些企图逃跑的伙伴。我一看,连忙滑下树,逃了。
“死里逃生”呀!后来跟小伙伴分析,怎么会这样?我们已非常准确探知主人是已出门干农活的了,而且也已算好出门后的时间才去“摘果”的,怎么会碰得这么巧的呢?
后来才听别的大人们说,这主人早就想逮我们了。因为实在忍受不了自己的爱果被我们这些小贼孩给糟蹋了,于是想了一计,来等我们入网。后来,我们再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去“摘”了,因为怕那主人会不会又突然地站在树下等我们。
主人高呀!
二
要说村里的杨桃谁家的好吃,我们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但奇怪得很,我们却很少去偷。
难道我们特别怜悯这家人吗?非也!是因为这家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家。这家女主人是一个全身瘫痪的女人,自己坐不起来,也坐不了,整天只能睡在床上。
按理说,我们应不怕她才是呀。可我们却怕得要死。那女人睡的房间,窗口正对着杨桃园。每次当我们忍不住那杨桃的诱惑时,就鼓起胆子去摘。
可很奇怪,她明明是睡着了,可当我们伸手摘时,她却突然醒了,扯开嗓子大喊:“阿安,有人偷杨桃了。”我们一听,作鸟兽散。那个阿安可是她凶神恶杀的老公,惹不起!
一来二去的,我们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原来不是每次她叫,都有人出来抓我们的,很多时候都是使诈。后来,我们才知道是她使的空城计。知道后,我们放胆去摘。同样地,她知道我们这些小贼来后,照样放开嗓子直叫。
我们听了很淡定,不理她。没想到,没过几秒,只见她的老公拿着大棍朝着我们冲了过来。吓得差点没尿裤子。
就这样,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这个瘫痪的女人通过喊她老公、儿子、女儿的名字来把我们这些贪吃的小贼唬住,保护着她家的杨桃。这是一个聪明的却可怜的女人。
三
我一直跟别的小伙伴去偷摘别家的杨桃,却很自觉地保护着我叔叔家的杨桃园。叔叔家的杨桃园围墙围得很高,一般小孩难以偷摘,加之我婶和奶奶常常在看管,自然更让别人难以下手。后来,叔叔有别的生意做了。就不再重点去管理,只交给奶奶。奶奶也不能时时看着。逐渐地就有一些小孩去偷摘了。
记得一次,我刚欺负完弟弟,被我妈拿着棍子“追杀”。为躲我妈的追杀,我直往我叔的杨桃园跑去。
快到杨桃园门口时,我远远地看见有人在园里跳上跳下,摘杨桃。我赶忙放慢脚步,手拿鞋子,轻手轻脚地往园子走去。那心情,比做贼时还要紧张。到了园子外,一看,原来是两个比我高大的外村男孩在偷杨桃。是我学校的师兄,我读三年级,他们读五年级。
怎么办?不管了,我扯开嗓子大叫:“偷杨桃!”那两个师兄一听到有人叫,马上停下翻墙而出。他们乖乖来到我面前,把装在兜里的杨桃一个一个地拿出来,还给我,我摊开双手接着。到最后,他们拍拍两边的裤兜说:“没有了,全给你了。”其实我看见他的上衣兜里还有一个的。但看他们态度那么好,就算了。很仁慈地挥挥手放他们走了。
而我就拿着这些杨桃找伙伴们分享了。不是我不孝顺家里人,而是我妈的气还没消,可不敢回去当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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