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扑朔迷离陷迷局 案情进展不如意
堂上没问出个所以然,曹县令不敢妄下定论,此案疑点重重,还有待查证。
曹县令的书房不似一般文人书生那样,他的书房装饰布置极其简单,除了书案书架,也就中间立了张四四方方的桌子。
此刻他端坐在桌子主位,桌上是一壶刚酿好的热茶,除了曹县令面前,他的对面,还放着一盏茶杯,正冒着袅袅青烟,显然,他在等人。
果然,不大会儿就听见敲门声响起。
“门没关,自己进来。”
“坐。”
来人走到曹县令对面,坐下,没有半点矫情。曹县令抬起头,看着来人,正是黄师爷。
“曹大人……”曹县令眼神似有不悦,黄师爷改口,说:“曹兄,早间你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
“此案处处透着蹊跷,很多地方还有待查证,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曹县令抿了口茶,淡然说道。
“仵作怎么说?”曹县令又问。
“玉娇娘死于子时,头部被钝器打击,但死因是脖子被利器割断,现场没有找到凶器。乔镇海老爷子也死于子时,死因是头部受创,在现场的桌角发现血迹,应该是死于现场。”
“疑点有三,其一,乔老爷子为何深夜到了刘坡子家;其二,刘坡子说他砸死了玉娇娘,为何玉娇娘却死于割喉;其三,乔老爷子和谁起的争执,又是谁杀了他,他和玉娇娘究竟谁先死,又或者一起死的?”
曹县令觉得找不到头绪,但还是果断做出了决定,“兵分两路,提审刘坡子,我觉得他对我们有所隐瞒,定要他将知道的都吐露出来;我去乔府调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乔老爷子离开的原因,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
“你是说……”黄师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只是一种猜测。”曹县令眼观鼻鼻观心,他的手摩剎着椅子的扶手,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提审刘昆,”黄师爷起身,给曹县令拘了一礼,“曹兄,注意上面的动向,若事不可为……”
他没有往下说,但是意思曹县令应该领会了,这是他作为一个朋友的忠告,而不是下属。
“唔。”曹县令没有表态,只表示自己知道了。
却说这黄师爷离了曹府,便一路马不停蹄的奔至牢房。此事一天不解决,他便一天睡不安稳,虽然只是普通的凶杀案,但死的人却不一般,要是不早些将事情处理好,等大人物回过神来,就没有他和曹县令的好日子过了。
“大人!”牢房看守的两人看见黄师爷,给他拘了一礼,便分出一人带着他去见牢头去了。
“大人!”牢头同样起身拘礼。
黄师爷连忙将牢头扶住,“老刑头儿,不必了,快些将刘坡子带过来,我有些话要问他。”
老刑头儿领命离去,不出半栈茶时间,将刘坡子带了回来。黄师爷一看,这人除了头上挂着几根杂草,身上多了些许泥污,还是能看出来是那破落户刘坡子。
“刘坡子,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公然欺骗我等朝廷命官!今日,我便要拿你问斩!”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确实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啊!”刘坡子一听要砍头,那还得了,虽然知道杀人偿命,但是真的到了要命的那一刻,又怎么可能坦然自若,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拼了命的给黄师爷磕头作揖。
“那本官问你,为何乔镇海老爷子会深夜至你家,还死在了那里。”
黄师爷见他面色有豫,眼珠乱转,便知他真是有所隐瞒。
“还不从实招来,你若再不说,到了阎罗殿前,想说,都没人听了。”
“我说我说,我都说……”
原来这破落户刘坡子是城郊麻柳村有名的破落户,不学无术,家中又无田地,半夜去偷人家地里的菜还把腿给摔折了,这下好了,更没有人看得起他。
他怎么和乔老爷子扯上关系的呢?这得从乔老爷子家里说起。话说这乔老爷子年轻时,凭借他老婆王氏,和京里的大人物搭上了关系,从此发迹了起来。这日子是越过越好,但家里的婆娘却一天蛮横过一天,乔老爷子想偶尔偷个腥都不行,别说纳妾了。
偏偏他又看上了个玉娇娘,想娶回家,家里的母老虎不让,他又不想错过,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他让玉娇娘住到城郊破落户刘坡子家,每月给刘坡子二两银钱,让他照顾玉娇娘,相当于长期雇佣的关系。
乔老爷子想玉娇娘了,就半夜过来私会,此时刘坡子就被赶出家门,不管去哪里,反正不许回家。这样一来二去也好几年了。长年守着个玉娇娘却只能看不能碰,而且她还将刘坡子当做下人奴隶,动辄打骂。刘坡子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子邪火,平常也就忍了,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但昨天,刘坡子喝了酒,借着酒气,欲图不轨,遭到玉娇娘的反抗,一气之下用木盆将其砸晕,他以为杀了人,跑道城隍庙躲了起来,直至被抓。
黄师爷听完陷入了沉思,他皱着眉,眼睛微眯。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案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他随意的摆摆手,左右意会,上前将刘坡子架着,拖回监牢。
“大人,大人,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我没有杀乔老爷子啊,我是冤枉的……大人,大人,我知道玉娇娘还有一个野汉子!!!”刘坡子最后一句话几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才引起了黄师爷的注意。
黄师爷双眼一亮。
“姓甚名谁?长相模样?家住哪里?”
“我我我,我不知道,那婆娘防我防得紧,但是有几次我回家看见有人从我家院子里翻墙出去。我不敢告诉乔老爷,我怕他不给我钱了。”刘坡子这一刻还觉得是自己杀了玉娇娘,马上就要被砍头了,所以知无不言。
“先押回牢里。”
刘坡子一听不用死了,便松了口气,任凭狱卒将他拖回牢房。
深夜,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天上的星月都隐在厚厚的云层里。地下也不是很看得叫,忽然从路口飘出一盏灯笼,摇摇晃晃的往曹府里去了。
“曹兄,此行可有收获?”
“无人知道乔老爷子是何时离开,为何离开。另外,乔家大公子一再指认杀害他父亲的是秦仕林,老秦头,动机是有了,但是没有证据。”曹县令似乎也很纠结,愁眉苦脸的,眉头都盘踞起来,末了,他补充一句,“我见乔家老太太似乎对乔老爷子离世无感,于是调查了一番,他们关系不好,很多年了。你呢,可有收获?”
黄师爷苦笑一下,似乎在斟酌语言,他随即将今天听到的整理转述给曹县令。
曹县令听了也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他才又说:“刨去跟案情无关的,可以得出几点猜测,若刘昆所言属实,那他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但也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另外,那个情夫的嫌疑很大,查他,让刘坡子仔细回忆,还有,让王捕头带人去周围邻里问询。”
“听闻京里发生了件大事儿,大人物一时不会顾及我们,趁着这段时间,我们要做好准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