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首很喜欢的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每当想起这首歌的时候,我的心就像堵了一颗大石头,我的眼里慢慢的有点湿润。我的家不在东北,正相反,在南国广西。我的家人人都知道“桂林山水甲天下”。桂林的山都不险,不像“一览众山小”的泰山,巍峨入云;桂林的水,也不像“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的三峡,又湍又急。然而我不想再在此赘述桂林的山桂林的水到底有多美。
我的家确切的来说,是在桂林的一个小村庄。这个村庄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名字,叫“小山里”,用我的家乡话来说就是大山里。所以,常常有人问我,“你们家是不是真的住在山里”、“你们家出来学校读书是不是要走半天才能到”,更有意思的是,我的家和山却一点关系都没有。离开家乡的几年里,我突然意识到,我桂林的山山水水已经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有些模糊。但我从没忘记过的,就是“小山里”的周围一亩三分地,而印象最深的又属家的冬天。或许是因为只有到冬天了才能有机会回家的关系吧。
家乡的冬天,在几年以前还是几乎每天都阴雨绵绵,鞋子一走出去就要湿了,衣服怎么晾也干不了。所以我常常不能理解什么是“春雨贵如油”。直到最近几年,或许真的是全球变暖,竟也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潮湿,逐渐变得晴朗。
冬天到了,农忙季节过去,大家开始在家里享受丰收的硕果。桂林的冬天温度不低,但是还是很冷。所以,冬天的时候,特别是快要过年的时候,家家都烧起了火炉。我在家的时候,最是喜欢干这件事了。等把火炉烧起来,我会最先“抢占”最佳位子,然后把自己冻僵的手放到火上一烤,“哇,好舒服啊”。等火烧旺以后,我就会把家里的红薯、芋头、马蹄等可以烤的东西拿出来,这一烤被人看见可就了不得了,必定会点燃“烤吃”的“星星之火”。
这里面我最喜欢烤的就数糍粑和马蹄了。烤糍粑的时候,要讲究技术。在众兄弟姐妹中,我又是其中的一把好手。烤糍粑不像做烧烤先放好架子,而是先把糍粑放在铁火夹上,小心翼翼的放在炉子上。或不能太大,否则容易没熟就烧黑,也不能太小,不然烤不熟。注意火势,不能让碳烧出火苗来,又不能或太小,糍粑只会慢慢变软,鼓不起来。等烤到它慢慢的像刚蒸好的包子一样鼓起来的时候,这一面就好了。最好等到鼓起来变得金黄色的时候再拿起来,这时候的糍粑最香。接着再反过来烤另一面就行了。小堂妹最是心急的,刚烤好拿下来就吃,每次只能咬一小口,就左右手轮流换着拿,一会儿捏捏耳朵,一会儿吃一口,嘴里喊着烫,可就是舍不得放下,现在我都还能想起她急着吃的滑稽模样。还是烤马蹄好,直接丢火炉子里,用灰掩盖着放一些燃着的碳在上面就行了。等到听到一声“嘭”就表示成了。这么一对比,烤糍粑真是件技术活。常常还未到大年初一,就会把家里能烤的东西都烤了一大半。
现在这些都已离我远去,这里只有暖气,再也没有我的火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