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异乡,看了这部片子,想起了高中学校旁的法桐,想起了午后树下的点点阳光,想起了波光粼粼的白河,想起了我暗淡无光的高中时光。
我只是一个普通而平凡的学生,在高考的压力下,无所遁形。没有潇洒恣意的青春可以挥洒,没有奋不顾身的爱情可供缅怀,没有辉煌灿烂的昨天可供自豪。我的高中时光,只有堆满书的课桌,只有头顶吱吱作响的风扇声,只有课间休息时趴在栏杆上听广播放周杰伦的歌,只有晚自习结束时在天台上看车水马龙,看流光溢彩,想象着未来的样子,只有午睡醒时看天空时心里一阵阵的忧伤袭来,只有上不完的课,写不完的作业,卸不下的压力。
高一时,身体不适,频繁请假。那个时候,对学校,并没有太多好感。从进校门那天起,就笼罩在高考的压力之下。数理化,对我来说,无异于天书,费尽心思也无法学好,而我喜欢的却并没有时间精力去学,再加上整日头疼难忍,我对学校越来越厌烦,萌生了辍学的想法,甚至规划好了辍学后的生活。可是父母并不愿我就此辍学,即便医生说除非我不再过度用脑,不然我还是会一直头疼下去的。最终,我只是休学一年。
休学离开学校时,好友哭了,我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只是后来,我们依旧散失在时光中,成为彼此记忆中的一点亮。
休学的一年,家里总是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那一年,家里也总是循环着杰伦的声音;那一年,看了许多书,写了很多日记;那一年,喜欢在暴雨倾盆时出门,似发泄心中的压抑与无奈;那一年,感受到母亲对我的包容与耐心。
那时候,有一个关系不错的男生朋友,他为追喜欢的女生, 费尽心思、细致周到,却仍是徒劳。
那时候,班主任为了防止谈恋爱,让男生女生分坐在教室的两边,男女生无故不准到对方那边。可这依旧阻挡不住恋爱的火花。一对男女生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甚至带着一些挑衅的意味,最后家长也被叫到学校了。而那个女生谈恋爱以后似变了一个人,难以接触,学习更是一落千丈。
那时侯,班里有一对同性恋,就坐在我旁边的旁边。整日里各种亲昵,不避世人眼光。只是,可怜我们这些坐在她们周围的人,整日里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呀。
那时候,桌子上的书越堆越高;那时候下课了,大家除了上厕所,都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只见教室里卧倒一片。
高三时,我大费周章终如愿转入文科班。我虽不善理科,却仍旧选择了理科。那个时候,班里快一百个同学,却只有十几个同学选择了文科。老师还苦口婆心地说不要选文,文科出路窄,难就业。而更为实际的问题就是学校并不重视文科班。文科班即便是培优班,学习氛围也不如理科普通班,老师的配备也不如理科普通班。可,经过高二一年,我对理科彻底绝望了。我曾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一定会学好的。可后来现实告诉我,我不善此。高二数学主要就是立体几何。可我连最简单的选择题都不会。想了很久,我终于决定转入文科班。过程虽曲折,但终如愿。理科班有很多像我一样苦苦挣扎的同学,只是最后都选择了忍耐,选择了放纵,甚至最后放弃了高考。朋友说我是个理想主义,敢在最后的时刻转文。而实际上,我顶着很大的压力。文科班的老师并看不起我这种中途转进来的学生,那一年,我总憋着一口气,要证明自己并不是个差劲儿的学生。
那时候,地理课,对我来说,就是云里雾里听不明白。虽然我下了很大的功夫,却一直不及格。地理老师总说,你看看你同桌,跟她学学。这怎么学得来,地理对她来说容易得不要不要的。大学时,她就去读了地理。而我,直到高考也没及格。很多个不知所以的地理课,我就悄悄地把耳机穿过衣袖,然后用手托着头,俨然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却沉浸在周杰伦的音乐世界去了。
那时候,热衷于读余秋雨,似走进了另一世界;热衷于看三毛,她有我不曾有的勇气与决心;那时候总是和同桌去买《青年文摘》《读者》之类的杂志,算是给枯燥的生活增添一点点色彩。
高三时,下午下课时,我总是喜欢趴在教室(教室在顶层)外面的栏杆山,看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的同学,抱着饭盒奔向食堂,似奔向美好的未来,但大家的脸上似乎并无太多的表情,也似乎并无相互交谈的欲望。
高三时,最喜欢听的是《超人不会飞》,而且只听电台版的。似乎听出杰伦的无奈与心酸。我想每个人都是无奈的吧,总有些事是你不想做却不得不做的。
高三时,曾无数次咒骂高考,咒骂应试教育,无数次想放弃。可是想到想到母亲不论刮风下雨总是来给我送午饭,想到休学那年,父母的心酸与无奈,我终是要坚持下来。
高三时,班里一下多了很多艺术生,还有一些高考移民。一个平日里文静有些胖胖的女生,却选择了做体育生。于是,整个高三,就看到她在操场上挥汗如雨。一个有点驼背的女生选择了空乘,一个身体条件不错的男生选择了飞行员,一个矮矮的女生选择了画画,一个有点娘的男生选择了编导,我的好友则是重新选择了钢琴……最后半年,教室里变得空空荡荡,有的同学整日为艺考四处奔波,有的同学已转走,剩下的学生,就只有面前的独木桥。
高考那两天,妈妈非要陪着我去考场。我说没有必要呀,你在外面坐着多无聊呀,到时候爸爸来接我就行。可妈妈执意要去,阻拦不住。第一天下午,考数学时,我只做了选择和填空,大题一道都不会。坐在考场的我在余下的时间里,心里五味杂陈,觉得自己这一年来的努力全部喂了狗了,又想到妈妈还在外面陪我,心里更不是滋味,眼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交卷时,老师把我的答题纸看了好几遍,对,就是一张白卷,我就是不会写。晚上吃饭时,看着新闻里郑州实验高中呀,郑州一中的学生说今年的数学题很简单呀之类的话,我心里真是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去。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我以为自己会睡得香甜,却没想到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耳机里,周杰伦的歌一遍遍地放着,脑里似一片空白,却无法入眠。
也曾迷茫过,对未来,对自己。只是一切终究都过去了。我是一个有些理想化的人,对现实充满了无奈,却找不到解决的途径,就那么被时间推着向前走,心里纵然波涛汹涌,却终究败给现实,按部就班地走向高考。我记得杰伦曾唱到:
如果你对未来产生恐惧 眼前雾濛濛一片,那是因为你没把眼镜给擦干净,勇敢走下去 ,这首歌会陪你前进。
我想,不论怎样的迷茫,我们终是要一步步向前走,不能停下我们的步伐。只有向前,我们才能看清我们的心,看清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