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或许有些特别。
是一种从体内萌发出的,想要整改的气息。可能确实把一些东西留在2019了,新年初始,人总是不自觉想要振作起来,一改过去的习性和常理。
比如,开始记账了。用一个晚上把去年的收支做了个整理,有些出乎意料,也有些想不明白的赤字和盈余,不擅长处理与数字相关的事情,只能一点点开始,但有在更清晰把握自己生活的直感,令人感觉踏实。
还比如,收集票据与音乐会物料。新年两场音乐会的手册,都收在一个文件夹里。很奇怪突然有一种害怕来不及的感触,换个角度理解是开始全心地热爱生活,又像经历了什么大喜大悲一般劫后余生的残念,想要把一切都抓在手心的迫切的心情。
或许过去我不敢直面自己的人生,但从此刻开始,我决定做我自己。
今天是学校的新年音乐会,第一届。
昨天遇到的意料之外的人,不经意提起过去的事。还是隐约被刺痛了心。
值得欣慰的是大家几乎都忘却了,大部分时候连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亦或是可以选择性记忆。往年的恩怨像暮秋的落叶埋进土里,冬去春来,碾成养分又传输进树木里,生长出新的枝叶。
这些新的枝叶里会带有原先的记忆吗,我不确定。但确实是那些经历过的岁月,才筑成了现在的自己。
深究没有意义,琢磨一些事情只会平添烦恼,想的最多的是当时能否有更和善的处理方式,以及未来换做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
我成长了,我有能力装载这些压力,抚慰开导自己,精神抖擞地生活,工作,皮囊平整得如同从未受伤,甚至能播散一些能量给周围的人。
但扪心自问,故地重游的时候,能坦然自处吗。
不是的。我还没有痊愈。
没有。从来都未曾痊愈。
有一类人,看似温柔多情,礼节周到,又和善风趣。但他们内心的疏离,如同山谷一样无法填充,也深不见底。
无法询问他们的经历,他们不愿意提起。凝视他们的眼睛,望不见他们的过去。无论如何努力,和他们之间永远隔着触不可及的距离。
这样的人,对他人没有信任。像茧一样将自己捆缚,心里的房子无人造访,关上门来,只有自己生活的痕迹。
我是不是,也在渐渐变成这样的人。
高晓松说,青春消失的象征是,不再慌张。
新年伊始,我断舍离了一些东西。彼时挣扎犹豫要不要留存的,现在松手的东西。
真正能抓住的东西寥寥无几,有些也很快消逝。最终能掌控的只有那一点点,多的是随风飘散的缘分。
于是我决定,只专注于属于自己的,当下的,长情的东西。
其他的,令他们自由来去。
“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