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自认为不是一个会被时间左右的人,不管时针怎样往前走都很享受变化,总会找到新鲜,不会沉溺过去。但每次想到那些干净的爱、纯粹的心已逐渐苍白,都多想时间定格,留住一定会消失的,拥抱一定会离开的。
当无数个晚上无数次梦见,才知道潜意识中,我其实才是最怀念着、沉溺着遥远的过去。当听到那些陈年旧事的调侃,笑着笑着却鼻酸,那么轻易地可以掉下一滴眼泪,才知道即使再怎样享受大千世界,我的柔软还是留给了那一方天地。
心中的那份柔软往往不是由多么惊天动地的情节烘托出的,恰巧是那些轻如鸿毛、平淡无奇的烟火气息、生活细节刺中的。
比如外公那件穿过的白衬衫,冷漠地躺在有潮湿味道的衣橱里;比如微风中从街坊人家飘来的骨汤香,像小时候放学后期待了一天的晚饭。
而这种感觉又是怎样被加剧的?
大概就是当你被思念和沉重浸泡的时候,收音机里却循环着4007打头的促销电话,几声嘀嘀提醒你北京时间20点整,身边的人硬要和你讲些没用的话。它们无情又无限地干扰你的回忆,并提醒着你早就不是那个摔跤就会哭、给糖就会笑的小孩子了。
成年人的世界,匆匆忙忙,无力抵抗。丢失了精细的感知力,藏起了柔软的心窝窝,在人山人海中隐隐觉得那些回忆越来越模糊。
有太多东西吸引人们注意力,让世界光怪陆离,让心灵腐朽沉寂。最简单的变得最珍贵,最虚伪的却是最便捷。纯真的度数太低,已无人问津。闪光灯下的一杯酒精,却因可带来麻木让人着迷。
什么时候开始的?什么时候,我们只敢责怪大脑的记忆神经,却不敢审视初心是否依旧。
可我们,并非阿兹海默症患者。